费西元今日穿得很素净,单单只件白袍,花纹很淡,依稀能瞧见是兰花暗纹。
兰,花中君子。
这费大少爷还挺装模作样,燕泽玉暗自腹诽。
费西元略微仰头望着步撵上燕泽玉,神色恭敬又略带几分对上位者亲昵,恰到好处,跳不出丝错处。
这副模样倒是让燕泽玉心底疑虑更深。
燕泽玉想到皇后得知消息表情,几乎愉悦得快要笑出声来。
但下秒,笑容顿住——
他再次遇见费西元。
撵夫抬着轿撵行至转角处,朱红宫墙转角后视野骤然开阔,燕泽玉浅浅抬眸,白衣公子也恰巧回头望来。
红墙白衫,费西元笑得温文尔雅。
直至婢女最开始愤怒而后变得惊恐喊声逐渐消失,燕泽玉起身命人将地上碎裂茶盏打扫干净。
自重新入住长乐宫以来,他对下人们都还算温和,这是他第次如此严厉罚人,院中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绷紧身上皮,生怕讨主子厌。
倒是那名叫他起床脸生小姑娘重新沏杯温热茶水呈上来。
燕泽玉接过来抿口,“金戈,去叫个步撵来,别让皇后娘娘等急。”最后句语气格外厚重,字句。
步撵撵夫大抵也听说他今早罚人,心情不佳,谨谨慎慎地,轿撵抬得格外稳当。
。
半年前,还在北境之地,这位皇后娘娘还是当时可汗阏氏,便把他压在雪地里要行杖责之刑。
如今风水轮换,他也不是什对敌人心慈手软良善之辈。
“杖责五十,很好。”
那婢女闻言已经被吓住,但好歹是皇后身边掌事大婢女,强作镇定地出言,可语调却是止不住地发抖:“这……这茶碗并非奴婢打碎啊……这、这明明是……”
他自从回来之后便不爱出门。皇宫各处总留着些往日回忆,燕泽玉不愿去触景生情,便窝在寝宫里看书,为数不多几次出行竟都碰见费西元。
要不是辛钤御下极严,他还以为长乐宫进费家探子,把他出行都报出去。
“确很巧。费公子怎
燕泽玉楞住瞬,回过神后面色骤沉。
他不想理会费西元此人,唤撵夫继续走,但耐不住费西元主动。
“太子妃殿下,好巧,竟然又见面。”
确很巧。
巧合到燕泽玉心底犯嘀咕,视线轻飘飘扫过去,将费西元从头到尾打量遍。
燕泽玉撑着额角,懒懒地靠在撵栏上小憩。
其实已经消气许多,没有下人想象中那可怕。
他也就是大清早被人叫起,本就带着股起床气,又被皇后那婢女威胁似语气给激。
他不是愿意委屈自己忍着性子,从前也在母后那儿见过后宅宫斗些手段,便随便寻个由头把人罚。
皇后不是要见他吗?呵,这大礼想必皇后会喜欢。
“明明是什?”燕泽玉轻碾着指腹,慢条斯理地落眼在婢女身上。
这长乐宫中全是太子人,他说是你摔碎茶碗,那便是你摔碎,由不得狡辩。
“来人——拖去慎刑司杖责五十罢。”
大婢女满脸不可置信,被人架住双臂往后拖时候才开始挣扎,口中大喊着:“可是皇后娘娘身边最得看中掌事大婢女!太子妃您不能随意处置奴婢!”
“拖下去!”燕泽玉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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