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啸青微笑著放下碗筷,站起身,清咳声:“今儿天气不错,打算出门去集镇上走走。”
洪伯连忙起身开口:“那麽,老奴陪您起……”
“不用、不用。”柏啸青挥挥手,径直朝门外走过去,“就想自己散散心。”
洪伯有些尴尬地坐回原地。
倒是阿留,忍不住扑哧声笑出来。
这就样过半月,等切安顿下来,柏啸青又让洪伯去趟卸甲村,把阿留接过来,尊她为娘,打算奉养她终老。
阿留是个素性豁达、历尽世事人,见柏啸青安然无恙,惊喜交加,也不再问他过去,安安心心地住下来。
阮娃骨殖,被柏啸青埋在房屋後院。没有立碑,只是在他坟前种满各色花卉,有空就去浇浇水,和他说说话。
春末夏初,满园鲜花盛开,放眼望去,俨然个小小後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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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眼前这空落落残巢,鸟儿再也不会回来。
元渭忽然觉得胸中绞痛,喉头发甜。
他张开嘴,口鲜血蓦然喷出,身体随之软软倒下。
旁边小太监慌手脚,连忙上前扶住他,放声大喊:“圣上不好!来人哪!快来人哪!!”
有些尖锐高亢声音,在空荡荡院落里不停回响。
朝院内走去。
难得有和今上单独相处机会,小太监存讨好心思,又有些胆怯,就垂著手,缓步远远地跟在元渭身後。
这剪风院,是承载元渭太多童年回忆地方。
书房、卧房、演武场、院落……每寸土地,每件物品,似乎都能说出个故事。
元渭每个地方都进去看看,最後来到院子里石凳前,缓缓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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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清晨,柏啸青、洪伯和阿留围坐在饭桌前,起吃早饭。
柏啸青和洪伯都换双新布鞋。洪伯边吃饭,边不时偷看对面阿留,老脸上有点泛红。
顿饭吃到後面,洪伯终於鼓起勇气开口:“难为夫人费心,替老奴做这双鞋子……”
“哎,谢什麽谢。”阿留拿著筷子,口快舌便,“这些时候,日子闲得发慌,顺手做点针线活罢。还有还有,别总人前人後地叫夫人,阿留辈子穷惯,听著怪别扭。”
洪伯被她这串话抢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越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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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啸青经过月余跋涉,来到位於西北新龙镇。
这里物产丰富,民风淳朴,气候相对干燥,有利於他将来生活,以及顽固风湿宿疾。
他买下幢朝向不错青砖红瓦大房,置家火物什,化名洪亦凡,便在此处安居。
那个年过六旬马车夫,原是元渭身旁大内高手,就充作他老家人,唤作洪伯,陪他起在这里住下。
瞬间,仿若回到从前,自己总缠著柏啸青,就在这石桌前,斗蛐蛐、下象棋。
还有面前这棵树,上面有个空空半残鸟巢,以前却是有鸟。
每天清晨,元渭都能听到鸟儿家鸣叫。
年夏天,有只毛绒绒雏鸟从巢里掉出来,柏啸青让元渭站在肩膀上,把那只雏鸟放回巢中。
……那些从前,再也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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