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渭被打得偏过头去,只苦笑下,毫不反驳。
记忆中,那个人也这样骂过自己。
周元渭,既不能全心做名称职君王,又不能保护所爱人,果然混帐。
“陛下适才所立那罪己诏,依臣妾看,点也不冤枉。”凌皇後放开他,幽幽道,“陛下……去也好。反正陛下,已经不再具备成为名帝王资格。”
“母後,母後不要打父皇!”君逍看到这幕,反而止哭声,抽泣著道。
元渭用小半个时辰,给自己定下九条不可赦罪状後,凌逐流听到元渭说出:“孤伤德无行,不足匡正天下,传位於安平王。孤之子嗣後代,永不得承袭帝位。”
凌逐流震惊过度,支笔落在地上。幸好旁边有侍候笔墨宦官,又替他换支笔,才得以写完。
此事,身後事就算已定。元渭只觉疲惫不堪,挥挥手命众人退下。
这时候,他听到人群中传来皇後声音:“哀家想和逍儿留下来……再陪陪陛下,不知陛下可否恩准?”
元渭思忖片刻,自觉这去,亏欠她们母子多矣,心头软下,便闭著眼睛点点头。
挣扎著,从齿缝里迸出个字:“宣。”
很快,那群人鱼贯而入,在元渭床前跪倒大片。元渭半睁著眼睛,仍旧看不清眼前人,耳畔却听到有不少人在低声饮泣。
他身後事,这段时间里,他不是没想过。
元渭身为皇帝,首要之事,自然是为将来皇权继承著想。
不知道柏啸青事情之前,他或许还存著无论如何,也要让自己子嗣继承大统想法。然而现在,已经不同。
“乖,过来。”凌皇後抱起君逍,放在膝上,柔声安慰,“你父皇,就要去很远很远地方,再也不回来……母後打他这掌,是要他永远记得母後,永远记得君逍。”
“哦。”君逍似懂非懂,应声。
“逍儿,你过来。”
过片刻,元渭朝君逍伸伸手,君逍连忙从他娘身上下来,走到无渭身旁。
“逍儿,从今往後……你就不再是,能够承袭帝位皇子。但你是朕儿子,将来难免身份尴尬。”元渭抚著他头顶,咳几
臣子们,以及身旁侍候人纷纷退出室外,只留下皇後和君逍。
“父皇!父皇!!”君逍原本直是小声哽咽著,此刻见四下只有他们家,再按捺不住天性,扑到元渭床边,抱著元渭放声大哭。
凌皇後看见元渭面白唇青,双目紧闭,深陷两颊却泛著不正常潮红,幽幽叹口气:“陛下沈屙难起,到底是为那个人吧。”
元渭听她话,慢慢睁开双眼,看见她身素白衣裳,身形娇小,坐在床头,低声道:“……朕,对不起你们母子。”
凌皇後看他片刻,双目间滚下泪来,忽然咬紧牙关,把抓住元渭衣襟,伸手就给他记耳光:“混帐!”
他最大皇子周君逍才四岁多。幼帝登基,对天下而言,绝不是幸事。
他能给柏啸青,也只有个让柏啸青能够在其间,安居乐业太平盛世。
元渭宣凌逐流上前,逐字逐句地开始口述遗诏。
元渭心中充满悔恨,言辞中也多是自怨自伤,甚至毫不忌讳对柏啸青感情,凌逐流边写边冒冷汗。
不孝、不忠、不礼、不义、不仁、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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