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言气得怔在当地。
贺敏之却笑嘻嘻拉起他手,道:“累吧?先去吃饭,吃完再睡。”
贺伯寡言少语,跟在他俩身后去客栈饭堂。
贺敏之帮江慎言要碗白粥,只白水煮蛋,给贺伯要碗青菜鸡蛋面,自己却吃碗缺油少盐阳春面,三个人顿饭只花十六文钱,贺敏之边从个绣着金线旧钱袋里枚枚数出十六个钱,边抱怨白粥卖得太贵,还不轻不重瞪江慎言眼。
回到柴房,洗漱完毕,贺敏之端来盆温水,拿出个小木瓶,不耐烦吩咐道:“脱裤子!”
贺敏之也不恼,推开暖枕,扑到他身边,笑道:“好罢,就是小人,江少侠您言九鼎,发个誓也没什要紧。”
颈中银狐毛蹭到他手,带来痒酥酥感觉,江慎言素来冷淡,不喜与人太过亲近,忙避开些,正色道:“从今日起,必定陪伴保护贺敏之十二年,若违此誓……”眼眶微红:“此生无法得报父母大仇,父母在泉下不得安宁!”
说罢两行清泪终于顺着脸颊流下。
贺敏之忙拿出方手帕,帮他擦去眼泪,嘴里哄道:“好啦,不哭,不该这逼迫你,你身上有伤,会儿到前面客栈,请你吃粥罢。”
这晚下雪前,三人行到襄州城郊悦来客栈。
贺敏之赞许笑:“这样聪明才好,最不喜别人冲动。”
从塌下矮柜里拿起只木制茶杯,倒上杯水递给江慎言,道:“是玉州人士,现在要回江南玉州府参加明年八月乡闱。至于救你,是贺伯意思,你想必也看得出他会武功,只是他年纪大,救你是想让你听话,跟做个伴,万遇上什事,也好保护。”
江慎言道:“不想陪着你,要去报仇。”
贺敏之拧着修长眉,道:“你跟倔没有好处,贺伯对你气脉运行如指掌,已经封住你真气,再意孤行,就把你送到临州知府处。”
笑容隐隐透着寂寞:“爹娘都死,你也孤苦伶仃,你陪着有什不好?”
江慎言又羞又怒:“不脱!你想干什?”
贺敏之不屑哼声:“难道还要对你做什不成?就你这黑炭头,
贺伯到柜前要房,安顿好马车,抱着棉被等物,引着两人到后院柴房门口,打开锁,先进柴房。
贺敏之熟练收拾柴火,挑软和干草,在地上铺厚厚层,又接过棉被,做三个被筒。
拍拍手笑道:“暖和得很!”
江慎言目瞪口呆,只觉得这个贺敏之说不出古怪,模样秀美,说话却无情,气质清贵,却穿粗布衣衫住柴房,施恩救人又忙不迭要求报答,疑心大起,问道:“咱们就住柴房?”
贺敏之斜眼看着他,冷笑声:“住柴房怎啦?昨晚们要不是住柴房,怎会被吵醒救江家大少爷?”
江慎言似被他笑容所惑,咬牙不语。
贺敏之眼珠转,淡淡道:“这样吧,江少侠,救你命,你陪十二年,当作报答好不好?”
江慎言沉吟片刻,终于点头道:“答应你。”
贺敏之很是高兴,眼波流动间光华夺目,道:“你发誓才信。”
江慎言怒道:“江慎言说话,从来算数!你未免太小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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