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暗自琢磨,只听傅临意在耳边问道:“老十四,你累不累?”
檀轻尘与他轻轻碰杯,笑道:“十哥不累,怎会累。”
傅临意摇头:“怎会累呢,只需瘫平使劲糟践自己就完,你呢,又要韬光养晦让人捉不住把柄,又要时不时露点儿锋芒让人芒刺在背,没见太子那张小白脸都被你憋青吗?你不累谁累?”
檀轻尘又喝杯酒,承认道:“是累,却没有十哥苦。”轻拍着傅临意手:“方开谢,多
傅临意若有所思,轻声道:“老十四,这小子言行举止很像个人。”
檀轻尘心跳漏拍,问道:“像谁?”
傅临意嘿嘿笑,手腕翻,杯酒直倒入喉,声音里有几分洞悉世情苦涩:“你十哥虽不成器,却也不傻,否则也早跟九哥样,到凉州朔边,辈子不得回靖丰。”
檀轻尘叹道:“你喝醉。”
傅临意淡淡道:“是啊,原说就是醉话。”凑到他耳边,声音直透心底最深处:“贺敏之,像足你。”
文帝也怔住。
这位新科探花,不说视金钱如粪土,起码也该有些文人清高和傲骨,皇帝给他天大面子,他却落地要钱,张口就求个宅子,真真是令读书人蒙羞。
龚临眼神已经藏不住蔑视,宋君博面有忧虑。
檀轻尘笑得有些狡诈有些快意。
静默中,贺敏之又琅琅道:“贺敏之谢恩!”
笑看着贺敏之,道:“八目加贺,贺风贺月贺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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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贺敏之名字嵌入下联,但又加入风月二字,颇有些调笑轻浮。
贺敏之垂下头,看不清表情,文帝微露不悦之色,太子已重重哼声。
檀轻尘神色不变,笑道:“皇兄方才说探花对得好,自然是想赏些好玩意儿,臣弟自然要先为探花郎贺番。”
檀轻尘微笑道:“哪有那市侩?”
傅临意自斟自饮:“市侩是假,示弱是真,这番做作,你瞧瞧这满殿,还有谁会把他放在眼里,刺在心上?”
笑容里有说不出讥诮:“咱们皇兄仁厚,不怕用人,却只怕用没有弱点人。老十四你要是连这个都看不出,就吞这酒壶……”
檀轻尘看着杯中琥珀似杏花醇,十哥想得还是简单,贺敏之用意只怕不止是示弱,大哥看他眼神颇有些古怪,看来另有蹊跷。
轻啜口,感受到醇厚馨香酒液充满口腔,滑下咽喉,贺敏之这个人……如果把他面具层层都撕开,定有趣得很。
竟是怕文帝不答应,敲转钉脚催促着应允。
宋君博心中叹口气,只怕贺敏之仕途从此断送,不由替他可惜。
文帝略思衬,却微笑,挥手道:“这件事情,徐延你就挑个时间为贺敏之办吧。”
贺敏之大喜,文帝招呼众人举杯。
宴席重新热闹起来。
文帝忍不住笑道:“十四弟说得是,贺敏之,你想朕赐你些什?”
贺敏之眼睛亮,灯光下粼粼闪烁:“皇上当真?”
文帝很喜欢他这种天真神态,温言道:“君无戏言。”
贺敏之道:“臣自幼家贫,上有老伯,下有幼弟,在靖丰无立锥之地,恳请皇上赐所宅子吧!”
四座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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