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灯光,缓缓道:“敏之身世,自是不能公开,连提都不该提……可能太寂寞,也憋得太久,今晚却想跟你说说。”
“敏之母亲是安和公主,也是五妹,小名叫做丹鹤。从小和起长大,感情……很好。”
目中尽是沉缅往事柔情。
五月榴花,雪白衣衫,明媚清妍笑靥,情致缠绵泪痣,午后共读卷晚唐词,拿起画笔为她绘幅小像,私自出宫分吃串冰糖葫芦,荷叶深处执手相对甜蜜和恐惧……
聂十三也不催促,只默默等着,不知过多久,灯芯哔剥声,闪出朵哀婉灯花,文帝惊觉,轻声叹口气,续道:“当太子时,西州慕容氏屡屡作乱,铁骑几乎无敌于天下,其时几位兄弟是拥兵王爷,掌有军权,对皇位虎视眈眈。内忧外患之下,丹鹤自请和亲燕亦。”
在文帝不怒自威气势下,聂十三竟毫不逊色,自有种桀骜峻烈风骨战意强悍存在着,小小院落,登时连空气都深沉滞重。
大冷天,徐延额上已有冷汗沁出。
良久,文帝点点头,叹道:“你这些年直跟着敏之,是怕朕对他不利吗?”
“朕不妨跟你明言,你可知……是敏之嫡亲舅父。”
“敏之病,作为皇帝,来看他确是违礼数,但作为他舅父,深夜来访,难道你不让见他面?”
,想着不禁站在雪地里怔住。
突然听到院门微响,门闩被震断,聂十三心中凛,转眼看去,见门闩断裂处极是平滑,必是高手所为。
门开处,见四人正待进院,人是自己见过大太监徐延,人面目清俊,神情温和,但站在那里,就像站在万人之上,目光淡淡扫来,不见锋芒,却气势逼人,不问便知,正是当今天子。
另两人目中神光充足,腰间佩刀,想必是随驾侍卫。
聂十三放下水桶,长身玉立,也不惊慌,只冷冷看着这行人。
“她是为……”
“金枝玉叶沦落异族,丹鹤以己之身,消弭
聂十三神情微动,侧开身:“进来吧。”
聂十三进屋点亮灯盏,文帝见贺敏之昏昏睡着,脸色惨白近乎透明,嘴唇全无血色,瘦得下颌尖削,说不出脆弱无辜,不禁心痛,坐到床边轻抚他脸颊,吩咐道:“徐延,赶紧调几个能干宫女过来,聂十三想必也不会照顾人,这个家,竟个下人也无,敏之真是太苦着自己啦。”
徐延答应着出门。
聂十三低声问道:“您是他舅父,为何他这些年都流落在外?”
文帝苦笑道:“皇家宫墙重重叠叠,秘密本就多。”
徐延忙笑道:“原来聂公子在。”
吩咐两名侍卫守在院外,低声道:“皇上见这个月来贺大人既不去大理寺,也不来宫中,知大人家中有事,便顺道过来看看。”
半夜三更,皇帝微服出宫,“顺道”来臣子家看看,这话说得实在有趣。聂十三却神色不动,淡淡道:“贺伯死,贺敏之病,没法叩见皇上,皇上不妨先行回宫。”
文帝看着这个俊朗少年眼中警惕之意,微笑道:“你就是那个不肯受封聂十三?听闻你剑法很好,回头演给朕瞧瞧。”
聂十三挺拔身姿隐隐有分庭抗礼之意,道:“剑法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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