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聂十三：“回头先封你六品带刀侍卫，敏之身为大理寺丞，身边添个护卫也不为过，上次你不愿为官，现下敏之身边没个可靠
人，你就当为他效力罢。”
又笑道：“听说你已是宁国第
剑客，原来竟是白鹿山盛赞江慎言，难怪。”
聂十三谢恩，只觉得文帝看着温雅如春风，却连江湖中事都尽皆有数，不由心中暗惊。
时徐延已经回来，文帝起身道：“明天
吩咐御医过来给你看看，好好休养，过些日子再来探你。”
走到门边却听贺敏之叫道：“舅父……”
“敏之就是慕容之悯，是五妹孩子，却也是慕容氏余孽。”
“所以，他只能是贺敏之，永远都不能认
他，旦身份败露，就是杀身之祸。”
文帝凝视着贺敏之，说不出苍凉：“敏之，你可都听见？这生，注定是欠你们母子。身在帝王家，有种种身不由己之处，你……原谅舅父吧。”
贺敏之睁开眼，被泪水洗过，分外明净而多情眼：“皇上，去年南疆大案时，您答应过要赏，当时没想好，现在能不能求您件事？”
声“皇上”，听得聂十三心痛如绞，贺敏之终是彻底没有亲人。
场战争，换来大宁十数年太平，也给时机平息内乱，挽救千万百姓性命。”
“她别故土，与相爱人生生离别，却使得宁国无数女人避免失去亲人爱人痛苦。”
“人说帝王无情，却不知也是逼不得已，动不得情，这生最大憾事就是让五妹远嫁，做无情之人。”
“十年后她就病亡。”
“生不能聚首，却盼望她魂魄能够回来，宫中丹鹤苑，直留着等她……”
静夜里听着尽是凄怆。
聂十三忍不住咬住唇。
文帝回头，目中射出深刻感情，贺
文帝微闭着眼，脸上闪过痛楚，却也有丝宽慰：“你要什
尽管说，定答应。”
贺敏之微微笑，声音虽低弱，在夜阑人静之际，却清晰异常：“聂十三原姓江，是四年前被满门抄斩临州江家公子，当时救下他，请皇上恕他罪，从此不再追究。”
文帝沉吟半响：“可是劫茶纲江家？大理寺可以案卷可查？”
贺敏之答道：“临州府上报文书说人犯俱已处决，大理寺早已封挡入存。”
文帝道：“人犯罪，祸及全家，也是朝廷法度。但你既然说，那便恕他。”
聂十三心肠素来坚硬，听文帝这番话，却不禁黯然神伤。
已不必再问当年安和公主与之生离爱人是谁，想必她自请和亲，也是为割断这段不伦之恋。
既不能相守，于是成全，成就爱人皇图霸业之心，保全个万民安居宁国——安和公主，不负“安和”之号，果然奇女子。
只是这段宫廷密事，不知贺敏之知不知晓，想到此节，聂十三心中惊，忙转眼看去，只见他紧闭着眼，眼角却不断有泪珠滑落，渗入发间，转瞬消失。
文帝伸手抚摸贺敏之头发，手势里是不尽怜惜，声音却又是无奈冷酷：“七年前灭燕亦，慕容之恪和慕容之悯兄弟却漏网逃，慕容族铁血嗜杀，不擅治国，于复国念却极是执着，这两个皇子流落民间，于宁国始终是个遗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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