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武学至理，但聂十三轻描淡写
说来，却异常直白浅显。
天下最真实道理，往往听起来都是最简单。
比如肚子饿
要吃饭，比如你爱人被别人看上你就会吃醋。
所以聂十三静
贺敏之深深呼吸，笑道：“十三，你那样对张祥，很是聪明。”
聂十三道：“那年他辱
，按宁律也就免职流放千里，现在他认出来，却什
都不做，就是为让他日日夜夜担惊受怕，永不解脱。”
贺敏之笑笑：“这种恶人通常胆子都小得很，定会天天琢磨咱们会用什恶毒法子报复，此后就是他自己罚着自己
生不安。”
想起事，说道：“檀轻尘虽入狱受刑，却颇有遇挫不折，遇悲不伤之态，着实令人佩服。只是他右手拇指被割，是不是伽罗刀功夫也都废掉？”
聂十三转眼看到街道上有大树，纵身而起，如鹰隼冲天，姿势漂亮利落之极，已折下几根树枝，淡淡道：“看好。”
那女子无疑是个出色美人，纵不施脂粉，面容略有些憔悴，她美貌也足以点亮幽暗牢房。
只是她精巧下颌和多情眼，眼下颗胭脂留醉相思等闲痣，竟与贺敏之有五分相似。
贺敏之声音有些干涩：“你是燕夜来？”
女子点头。
聂十三隐有怒意，贺敏之却只觉得悲哀。
都需要等待和忍耐。
然后，精心策划，完美操控。
贺敏之与聂十三走过甬道时，只听监牢里传来女子歌声，反反复复，只是两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
低回婉转，如诉如慕。
在这静夜监狱里，分外动人心魄。
六根树枝夹在双手除拇指外四指指缝中，如鬼如魅，变招繁复，手指似有魔力般，指间树枝纵横跳脱，攻守兼备，尽取十八般武器精华，刺、砍、削、挑、旋、缠、圈、拦、拿、扑、点、拨，只叫人眼花缭乱，最后竟在聂十三周身形成圈枝网，密不透风，间或有树枝做暗器飞出，却是防不胜防迅疾诡异。
聂十三扔开树枝，声音有些冷淡：“这就是伽罗刀。伽罗刀有天下第刀之称，江湖中极少人能够从这套刀法下全身而退。演给你看虽不得其神髓，但形却有九分相似。檀师兄已经练得极好，而且这门刀法不需要拇指，所以你放心，他武功还在。”
贺敏之脸色苍白：“这繁杂功夫，亏他能练得下去，看得头晕，都想吐。”
颇为紧张，问道：“他若是用伽罗刀对付你，你怎办？”
聂十三淡淡道：“刀法虽变幻繁复，檀轻尘咽喉却只有个，手只得双，以简破繁即可。”
原来如此。
檀轻尘对自己用心已是昭然若揭。
两人默默走回厅堂，张祥兀自跪地颤抖。
贺敏之言不发，径自出门，聂十三紧随其后，只冷冷看他眼，接触到那个眼神，张祥抖得愈发厉害。
清寒夜风吹尽狱中浊气。
聂十三怔怔听片刻，开口道：“越人歌。”
贺敏之叹道：“是啊，是个痴心女子。”
心思转：“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莫非歌者就是燕夜来？”
说话间已走到歌声所在牢房。聂十三点燃石壁上油灯。
灯光映亮女子容颜，两人不禁微微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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