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聂十三叹口气,道:“也知道你是迫不得已……”想想:“五师兄,今年山下外三堂账还没收齐,你辛苦跑趟吧,能赶回来过年那自然是好,赶不回来也不打紧。”说罢大步回山,直奔瓶子峰。
孟自在被语发配,自去收拾行装,心中却暗自庆幸,想到起码得有两三个月看不到贺敏之那扒皮妖怪,顿时觉得世界美好些。
贺敏之十分懂得享受,天降大雪,他便赏雪,屋子里熏得温暖如春,手上端着碗滚热南瓜糯米核桃山药羹,脚下穿着厚厚银狐暖套,从半开窗户,悠然看着外面雪花翻涌,看时间久,眼睛发花,把那从天而降六瓣雪花硬生生看着雪花白银,锭锭砸将下来,只看得眉开眼笑,别提多开心。
正笑眯眯美着,屋门砰被聂十三推开,带进来屋子寒气。
贺敏之忙关严窗户,奇道:“你今日不是要见新收弟子吗?怎有空回来?”
密,用墨浓淡精道,画法活泼滋润,人物俊美传神,旦有出,坊间人人打破脑袋争抢,每幅都能卖出绝高价钱。
时聂白鹿成春宫大师,色情妙手,真真是愧对白鹿山列祖列宗。
走到半山解剑亭,只见个高大挺拔身影正立在雪中,衣衫猎猎。天地间大雪纷扬,他衣衫发肤上,却未沾点雪花,气势犹在风雪群山之上,独无二,正是聂十三。
孟自在见聂十三,只觉又悲又喜,又恨又幸。悲是当场被抓包自己肯定要倒楣,喜是贺敏之终于也要倒楣,恨是聂十三怎不早来,幸是他可算来。
诸般强烈情绪冲击之下,孟自在无语凝咽。聂十三静静看他片刻,见他并无主动自首之意,当下扬眉,伸出手:“拿来。”
聂十三不语,双眸如平日,天河倾泻神光璀璨,贺敏之却是等眼力见儿,已发觉那眼神里颇有危险之意。略思忖,决定以柔克刚,道:“后面炉子上炖着核桃羹,你要不要吃?”
聂十三摇头,从背后取下个包裹,啪摔在桌上,散开来,却是画卷十二卷,卷卷是春宫,龙翻、虎步、猿搏、蝉附、龟腾、凤翔、兔吮毫、鱼接鳞、鹤交颈诸般姿势应俱全。
贺敏之见东窗事发,但打也打不赢,逃也逃不掉,也只得拿出当年大理寺少卿临危不乱架势,舌灿莲花,与他周旋讲道理。
缓步走到桌前,指着幅,赞道
孟自在忙呈上用油布密密包裹画卷,从肺腑间洋溢而出种冤民终见青天大老爷椎心泣血:“小师弟,这都是敏之做孽啊!他快逼死你五师兄!你可不能护短……”
聂十三抽出卷画,打开看,漆黑眼珠里登时淬出火来,收起画问道:“五师兄,你瞧过这些东西没有?”
孟自在见他神情古怪,忙使劲摇头:“没有没有!五师兄人品你是明白,最是端方不过,怎会看这些个春宫画?便是他请看,也断断不从!”
聂十三凝视他片刻,孟自在只觉得那眼光就好似刀片般,落在脸上几乎能剐下肉来,正偷偷念佛,只听聂十三冷冷道:“五师兄,你既然没看过,怎知道都是春宫画?”
孟自在喉头呃声,眼睁睁看着这个从小就可怕小师弟,含泪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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