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三天应该都在看书,言君玉之前也见过他看书,极快,目十行,这样速度看三天,难怪周围书籍堆积如山。
两人进来,他也没有停下,仍然漫不经心地弹着琴。郦玉从听太子那句“小王”就激动不已,路飞跑到洛衡身边,附耳说话,洛衡只是淡淡笑,道:“算他还懂几分礼节。”
言君玉本来是忍不住,见郦玉把太子殿下问话说,洛衡道:“那就把笔砚拿来吧。”
他连忙帮着郦玉找砚台笔墨,郦玉在琴案上把墨研开,没开封墨上面仍然有金漆龙纹,郦玉握着墨锭手微微发抖,显然知道利害。教坊司罪人,笔墨旦流传出去,谁都可以凭这个来定他罪,相当于把命交给别人,言君玉也忍不住问:“你真要写字啊。”
洛衡笑道:“琴都弹,字还不敢写吗?”
也听过不少琴中高手,奇怪是洛衡琴弹得并不是顶好,只能算中流。他还奇怪,问洛衡,洛衡笑着道:“何止琴不好,诗词书画,骑射六艺,就没样是专精。”
言君玉本来不信,以为他是故意谦虚,结果今天萧景衍来听琴,他还是这样弹,就不得不信。
他知道古琴曲少,听不出这曲子名字,没想到云岚也有点迟疑,看向容皓,容皓听半晌,对太子道:“像是小雅。”
连他也不敢确定,也可能是太慎重。不过太子殿下还是肯定,淡淡道:“确实是小雅里《伐檀》。”
如果手边有本诗经,言君玉定翻起来。里面正弹琴,又不好问,正皱着眉头想,边萧景衍笑,道:“《伐檀》是讲伐木者辛苦无比、士人君子却不劳而获饱食终日故事。”
这是言君玉第次见他字,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当初写“躔孛”给郦道永时,就做好笔墨被流传出去准备,那甚至可能是他字第次流传到人
这里坐着人,没读过诗经也就言君玉个。而且最后还以故事结尾,显然是在逗言君玉。连容皓也在旁边笑道:“殿下解得真好,通俗易懂,可以去给三岁小孩开蒙。”
言君玉早就不介意这些,也不生气,只思考这曲子背后暗喻。那边萧景衍却对着郦玉道:“请告诉先生,小王懂,只是不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何解?”
国储君,自称小王,是当朝重臣才有待遇,恐怕只有传说中老叶相能担得起这问。言君玉不懂这些礼仪,也知道厉害,郦玉更是眼睛都睁大,他平时再张牙舞爪,也只是色厉内荏而已。太子殿下温润如玉,笑容和煦地问,他也激动得脸都红,句话不说,转身进去。
言君玉可等不下去,鱼样呲溜下也跟着他钻到帘子后面去,原来里面还要穿过段小回廊才到内室,过道高几上摆着瓶朱砂红梅花,映着白墙,像血样浓烈。
内室仍然是片黑暗,只在琴案上摆着盏昏暗小灯,地上铺着暖毡,洛衡席地而坐,身边全是书。言君玉虽然也在思鸿堂看过书,但都是摆在架上,洛衡周围却如同书围城般,满地都是堆叠书、累累文牍,密密麻麻账簿,许多都是翻开,言君玉愣下才想到为什这幕比思鸿堂满墙书架更让他震撼——这全是洛衡翻开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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