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昭笑着和叮叮车招手。丁惠芬女士絮絮叨叨，
边遛狗，边与丁昭分享家中小事，诸如空调老
声音太大想想还是不开，你表哥家装修要问
们借钱调调头寸不好拒绝，云云。
聊到最后，她佯装不经意，问丁昭新工作怎
样。丁昭也佯装不经意，照例说切顺利。
“以后你别打钱给呀，下个月涨退休金，个人用足够。上海花钱地方多，你别不舍得，该吃该穿，不要委屈自己。”
丁昭嗯、嗯两声，又聊会，说要早睡，挂电话。
不知道妈妈是记性变差，还是找不到更好借口，每次都把退休金拿来说说，但她每月能领多少钱，借给不省心
亲戚之后还剩多少，丁昭比她清楚。
他也没再聊，提着便利店盒饭进厨房，走近小餐桌时差点没晕倒。室友日三顿外卖，不收拾，剩菜剩饭都堆在那里，九月上海仍是秋老虎，热天未过，塑料袋上已有小蝇小虫围绕飞舞。
平复片刻，丁昭走出去对室友说：“你今天吃过外卖还在桌上，别忘待会收拾掉。”
室友还在那里和游戏大战，敷衍地点点头。
“会爬虫。”
“哦。”
股刚离开座位，见大头和庄晓朵都没走，又贴回去。
赖茜拎包：“你今天又要加班？”
不是。丁昭欲说还休，赖茜看懂，将他从座位上拎起来，和庄晓朵他们挥手：和小昭先走，明天见。
庄晓朵和大头抬头，微笑放行。
走出恒光大厦，手机没见有人来找，丁昭悬着心终于放下。
惠芬女士老好人基因，自己继承百分之百，除勒紧裤腰带多打点钱回家，别无他法。
拆解完账户余额，丁昭打量自己房间：十平米不到次卧，床、简易衣柜、小书桌，最有生气是窗台孤零零盆仙人掌。
背包里还躺着今天大头给那套护肤品，丁昭拆掉外包装，沉甸甸几个玻璃瓶，打开股海洋香气，好闻到令人恍惚，仿佛就这
“已经有虫。”
游戏音量调大几分。
同屋檐下，丁昭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可越看越难受，最后眼睛闭，不知道第几次忍着恶心收拾掉那摊外卖。
吃过饭，他在房间用手持熨烫机熨衬衫，细心将挤地铁时弄得皱巴巴衬衫熨平。妈妈发来视频通话，她正遛狗，家里那条养多年老狗叮叮车看到丁昭兴奋异常，隔着屏幕给他热吻。
妈妈语重心长：宝宝，手机都被你弄湿呀！
“他们不会管你这些，”赖茜眼珠要翻到头顶，“你要没事干，留在那里也是呆坐，CO2不兴陪老板加班那套，只要你按时交活，谁管你在工位还是厕所发文件。”
有道理，他给赖茜比大拇指。两人地铁坐不同线，入闸后分开，各自涌进下班人群。
上海地铁好，四通八达，总能把罐头里沙丁鱼准时运到各个地方。十几站过去，丁昭终得见天日，呼吸到外面新鲜空气。
他住杨浦，来淮海路上班要转两班地铁，远是远点，但胜在租金便宜。走回出租屋，室友在客厅打游戏。丁昭合租是新村老破小，两居室，他和室友不熟，租房软件上认识来拼房，不知道干什工作，整天哪儿都不去，就蹲在家里。
丁昭友好说声在家呢，室友嗯声，算回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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