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回头看。”阮衿把他脸推向前面,然后蹭下他后颈,“等人很累,等人赶上来更累,你继续往前飞,别再回头,把放在这儿就行。”
李隅没说话,雪已经下得很大,鹅毛大雪,普天盖地,阮衿帽子上堆着雪滑落到他肩膀上,他感觉自己认不清前面路。
这场初雪就像逐渐收拢大网,点连成线,线编成网,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难从中走出去。
怎走出去?起点在这里,终点也在这里。
斑马线都被雪掩住,斜对面是那些红色塑料大棚,夏天时候有很多人吃烧烤,馄饨,李
但眼前暗,因为他后面羽绒服连衣帽被人拉上,视线被帽子边缘大簇绒毛给彻底遮住。
阮衿身体轻,膝弯也被手稳稳地架住,脚底彻底离开地面,阮衿感觉自己好像被背起来.
李隅背着阮衿顺着街道往前走,得注意脚下避开那些结冰水洼,还没从狭窄小道绕到出大路口,那些细雪已经逐渐由小转大,大片大片,地上雪很快堆积薄薄层。
阮衿声音萦绕在他耳边,细细碎碎,带着热气呼在他耳垂上,“想跟你说对不起……”
“你刚刚已经说过很多遍。”
个月,连都没能够想通事,你比聪明。
过会儿小甲跑过回来,表情很尴尬,“额,老板,你车胎被人扎,四个轮胎全都漏气。”
这是个很似曾相识境况。
上次张鹏好像是提醒过他,让不要把车往这儿附近停,说附近什人都有,难免有仇富,但是这次他又重蹈覆辙,犯和从前样错误。
“那你先走吧。”李隅想下,对小甲说,“待会儿自己拦车。”
“唉,你真不懂。”
李隅感觉自己肩膀还被轻轻捶下,仿佛是对他感到无奈样。
他有点莫名其妙地笑,笑之后他把阮衿往上颠下,又忽然意识到笑出来真是个特别久违表情,“你不说要怎懂?”
“在街上直跑直跑直跑,想找你,但遇到很多个巷子,你总是先拐弯,追不动你影子,所以要说都来不及。”阮衿脸埋在李隅围巾上,那触感很温柔,他感觉自己很舒服,想睡过去,“之前总想跟上你,不管你做什,想和你起,感觉起会有用,但其实……”
李隅仔细听着那些胡言乱语,他把脸稍侧过来,“其实什?”
等小甲走,他才侧过脸,看着歪倒在他肩上阮衿,又要往地上倒,被他拽住才刹住车。
“你别管,你也走吧,等你不忙再……再找你……会找你说清楚。”
阮衿站稳之后打出个嗝,于是那句“你也走吧”听起来好像个哽咽。
但忽然之间下起雪,今年第场雪来得好猝不及防,就在今夜降临。
雪屑像细细盐粒样落下来,在橙黄路灯中旋转着。眼前这个梦幻泡影样人脸,这真是李隅吗?阮衿晕头转向,尽管贴得很近,他还是向多走步,甚至紧贴着对面人胸口,踮起脚来看。真好奇怪,他都能感受到那些铺面而来呼吸,能看清他睫毛上那几颗正在融化,变得半透明雪粒,却看不清眼前人完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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