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瀑像把完全打开折扇,清晨阳光下,银练垂天,飞珠碎玉,声响更似远雷滚滚。
突从瀑布中飞出条细细乌金索,尽头把苍灰刀,似支利箭从背后激射沈墨钩,飞瀑隆隆水声,正巧盖住刀刃破空声。
以沈墨钩武功,要避开这刀不比吃块鱼肉更难,但这刀时
所以沈墨钩觉得不忍,觉得愤怒。
伸出手掌,掌心散发出白金似光辉,轻放于苏小缺小腹丹田处,真气激发下,苏小缺悠悠醒转。
沈墨钩柔声道:“你伤得很重,得先用真气护住你心脉。”
苏小缺眨动着眼睛,痛得眼前模糊,良久分辨不出眼前人,只咬着唇低声呻吟。
沈墨钩心头微微抽,却故意问道:“是谁伤你?”
天色微明时,沈墨钩寻到水潭边,却只见到苏小缺躺在瀑布下水流边块大石上昏迷不醒,鞋已被潭水冲掉,双足在清澈水中尽失血色透明。
沈墨钩略思忖,心中雪亮,个中缘由已然秋毫尽掌,放眼看,四周果然不见谢天璧身影。轻叹口气,更不迟疑,坐到石上扶起苏小缺,探鼻息,呼吸低弱断续,仔细看看伤口,见刀正中胸口,伤口极深,若不及时疗伤,只怕活不过天。
谢天璧下手分寸把握得既狠且准,既留苏小缺口气,却又伤及心脉,若沈墨钩不想他死,只能立即放弃追击,留下为他治伤,而只要拖个三五天,待赤尊峰接应高手赶到,谢天璧也就不必再怕沈墨钩。
谢天璧也极细心,不忘摘去那对明珠耳坠,想必是走到前方镇子上,可以用来换取马匹和衣物。
这等心机决断端是出乎意料。
苏小缺没有力气说话,嘴唇动动,沈墨钩看得真切,正是天璧这两个字口型。
沈墨钩笑道:“后悔吗?”
苏小缺竟也笑,轻轻叹出口气,晕过去。
沈墨钩不敢再拖,也不敢轻易移动苏小缺,只背瀑布而坐,双掌护住苏小缺后背气府,以股柔到极处充沛真气助他平复受创心脉。
旷野无人,沈墨钩更无所虑,不到顿饭工夫,苏小缺嘴唇上已有些许血色,而沈墨钩全力施为,头顶氤氲出丝极细浅淡白气,面容却更是秾华艳煞。
沈墨钩自问这种情况下便是自己,也做不到比谢天璧更冷静更决绝更准确,若他伤不是苏小缺,自己定会激赏认可惺惺相惜,但此刻凝视着苏小缺惨淡如雪脸色,心里却涌上种陌生愤怒。
他自认怙恶不悛心狠手辣,当看到苏小缺天真而狡猾力救护谢天璧,在心底最柔软处却萌生出奇特温柔而珍惜感情。
就像年少时那段暗无天日日子里,在最无耻最下贱承欢后,却掩饰住满身伤痕,偷偷陪着个少女在花架下看黄莺追逐打闹,听她水晶珠子相碰似笑声,看朵轻雪飘落到她秀气如刀眉毛上,再凝结成水珠,顺着弧线美好脸颊慢慢滚落,那种久违情绪,小心翼翼窥伺保护着自己苍凉残缺生命中,难得见纯净温暖。
在李沧羽面前,沈墨钩不动声色放过两人,在客栈中,也不想伤到苏小缺。也许自己潜藏着心思,是在千里追杀中,看到温情之花脉脉绽放?
却不想苏小缺受伤,还是伤在谢天璧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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