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吓跳,只见个满头珠翠女子正坐在床边,铅粉盈腮,口脂鲜红,遍体浓香袭人,熏得苏小缺连打两个喷嚏:“神仙姐姐,你贵姓?”
女子笑,露出两只兔子门牙:“免贵姓厉。”
苏小缺揉揉眼睛,努力在那张浓油赤酱脸上寻找端倪,时大喜又复大惊:“四海?当真是你?你……先把脸洗干净……”
厉四海二话不说,打来盆清水用香胰子洗净脸,冷着张俏脸,道:“苏少帮主肩挑两家,端是越来越出息,难怪不认识啦。”
苏小缺奇道:“你怎跑到赤尊峰来?”想想,似不敢相信,小心翼翼问道:“特意来寻?”
程子谦由他奚落,张薄脸依旧死人样,半晌冷冷道:“是想毒你,你从小就惹人厌恶,偏偏还要缠着谢天璧。”
苏小缺不想他这般直接,怔怔,却叹道:“可你终究不忍心当真害,所以刚才对特别好,倒七草茶给喝,又再三叮嘱尽心学医,是想让以后救回自己命吧?”
程子谦摇摇头,端着茶杯手指剔透玲珑,散发着淡淡药草气息,整个人株药草也似幽淡,声音有些低沉悲伤:“爹很是欣赏你……而且,天璧喜欢你,这几天他在这里治伤,跟说过许多话,十句话里倒有七句提到你。”
手指在空中轻轻划个心形状,悠然道:“可以很轻易剖开他胸膛取出他心,只可惜这些年,他心里只有你。又能如何?这次多谢你没有告知他下毒事,很承你情……”
“画眉谷离他很近,在这里吹笛,他在主峰也许能隐约听到,他时常来探,衣袖会沾染这里药香,已经别无所求,求也求不来,对不对?程子谦悄悄喜欢个人,就会不计较也不思量,不逃避更不背叛。无论他做什,终这生,都会守在他身边。”
厉四海哼声:“谁特意来寻你?做梦!只不过飞凤门现如今受控于赤尊峰,师父师兄都在谢天璧手里,只能听他话来听你差遣,你当好生愿意吗?多看你眼都觉得恶心作呕呢。”
苏小缺听她如此绝情,若是个多月前,定会又痛又怒又醋,恨不能再去打那罗如山顿,切他鸡鸡爆他菊花这才解恨,此刻听,也只阵淡淡难过,道:“你当真这恨?”
厉四海凑近些,发髻上金凤钗差点刺瞎苏小缺眼珠,咬牙道:“你害师兄当众出丑,害被逼当奴婢低三下四伺候你,怎可能不恨你
苏小缺方知他对谢天璧用情竟已这般刻骨痴迷地步,不禁动容,却又忍不住煞风景道:“他若是杀你爹呢?”
程子谦忍无可忍,拂袖道:“你去吧,以后没事千万不要过来,虽不会再给你下毒,甚至以后可以把你当师弟样看待,却还是很讨厌你……”
啪捏碎茶杯,狠狠强调:“非常讨厌!”
苏小缺抱着青囊药书施施然走出画眉谷后,阿二殷勤进屋给少爷倒茶拍马屁,却见程子谦气得额头青筋直冒,指节雪白,大骇之下转身欲逃,却被捉住饱饱胖揍顿。
这天清早,谢天璧早已离开,苏小缺正睡得香,突然感觉耳朵被人狠狠拧住,个又甜又脆声音嚷道:“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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