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后,即使她们骨灰已随大江东去,湮灭在风尘中。
但这细细发丝仍旧坚韧长存,诉说着段不为人知情义。
*
也许那天于珍梦到黑白无常并不只是假象,两天后晚上,她在场睡梦中永久离去。
因反复高烧不退而导致器官衰竭,医生们也无力回天。
“那他知道你病吗?”
于珍摇头:“不知道。”
何冉时也不知道说什好。
话不投机。
过段时间,于珍才接着说:“好想在临走前见他面,告诉他自己心意……可是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样子,相见还不如怀念。”
何冉安慰她:“别想那多,大多数人都是被自己吓死。”
于珍抽着鼻子说:“知道,可是也控制不住自己,每次听到走廊里脚步声就会胡思乱想,是不是黑白无常来过?刚刚还梦见他们站在窗户上阴笑,要来抓……”
何冉努努嘴,说:“也许他们是来抓呢,你自作多情。”
于珍破泣为笑,泪眼朦胧地看着她,“你还挺幽默。”
“是。”何冉淡淡地笑,“但是男朋友从来没被逗笑过。”
“……”
何冉吃力地挪动着麻木双腿,掀开被子下床。
她先把灯打开,然后缓慢地走到于珍床边。
视线接触到是双红通通眼眶,泪光闪烁。
连续高烧已经将个正值年华女孩摧残得面黄肌瘦,眼窝深深凹陷进去,瘦得不成人样。
次数过多,她四肢感官逐渐变得迟钝,起初只是出现丝麻木。到现在,连走路都是东倒西歪。
在床上辗转反侧个把小时,仍无法入眠。
忽闻身旁传来阵低低抽噎声,何冉侧耳倾听,确定那不是自己错觉。
那阵时有时无抽泣声与潺潺雨声混淆,不易察觉。
何冉犹豫片刻,轻唤声:“于珍?”
翌日,于珍母亲来病房收拾她
她停顿很久,转过身从枕头底下拿出张画纸递给何冉,委托道:“如果哪天不在,你帮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他,好吗?”
何冉伸手接过,打开来看。
那是她帮于珍画肖像,画上女孩巧笑倩兮。画纸对折地方,夹着撮用红绳系着发丝。
从何冉嘴边泛起笑,带着浓浓苦涩味道。
原来每个女孩子心里都有同样念想——
提到这个话题,于珍又沉默。
许久之后,她才缓慢地开口:“其实也有个喜欢男生。”
“高考后他跟告白,在那之前个星期,在家里突然晕倒,之后被送到医院查出复发……”
“然后呢?”何冉问。
于珍说:“没跟他在起,现在他有女朋友。”
何冉坐下来,问:“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帮你叫护士?”
“不用。”于珍摇头,声音低若蚊吟,“只是害怕……”
“怕什?”
她双手掩面,肩膀不停地抖索,“怕死。”
于珍带着哭腔说:“在网上查过,很多得这个病人都是因为复发才死,觉得也快撑不过去……”
哭声戛然而止,几秒之后从床帘另边传来回应:“嗯。”
“你怎?”
“……”
很久才有回音:“没事。”
“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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