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然有些累,双眼微合,声音比风更轻:“他不在也好,看到他会舍不得。”
不知第几次从昏迷中醒来,何冉发现自己脸被戴上氧气罩。
她身体已经彻底丧失造血功能,这几天只能依靠输血来延续生命。
另个发现是杨文萍和何劲来。
他们不知是什时候到,杨文萍坐在床边,何劲站在她身旁,两人都看着何冉。
不说话也好,他们以前总是没讲几句就争吵起来,很少有这和平时候。
护士喂何冉吃些流食,她躺在床上,朝韩屿招招手。
韩屿朝她坐过来些,问:“干嘛?”
何冉轻声说:“第,火葬,切从简。”
“第二,把骨灰撒到大海里,烧成灰也是,不想被封藏在盒子里。”
何冉胸口常常如针刺般短促地痛,汗流不止,身下床单换张又张。
她昏迷时间多,清醒时间少。
何冉倒是宁愿多睡会儿,醒过来就要忍受浑身剧痛折磨,不得不注射镇痛药才稍微缓解。
她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气血正在这种高温烘烤中慢慢地挥发殆尽,种种迹象表明她这次或许难逃劫。
韩屿,bao跳如雷,好几次要求转院,却都被医生制止,何冉身体太过虚弱,这个时候转院只会徒劳地减短她寿命。
道你能照顾好自己。”何冉又把卡推出去:“但这笔钱是送给泉泉礼物,就当他以后学费,你没权力帮他拒绝。”
她咳嗽几声,才接着往下说:“难得他对画画这感兴趣,你要好好培养他。”
萧寒半晌没吭声。
他低下头,拿起那张卡放进她手心里,说:“会收下,但等回来你再给。”
何冉抿起唇,笑笑:“好,等你回来。”
“冉冉。”杨文萍神情惘然,轻唤她名字,有许多没说出口话都卡在喉咙眼里。
何冉时有些恍惚,她有多久没听过杨文萍这叫过她,曾经她们也是能心平气和地聊天,可后
“第三,眼角/膜捐给徐娅菲。”
直到何冉说完,他才反应过来她在交代遗言。
韩屿死死咬着嘴,过很久才松开,他故作强势地大声道:“你别跟说这些,记不住,等那个男人回来你再跟他说!”
“其实也没想到有朝日,这些话居然是对你说。”何冉苦笑声,有几分无奈,“不过应该等不到他回来。”
“怎等不到!”韩屿大吼,“他很快就回来!”
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何冉并不恐慌,这三个月时间已经是她为自己尽力争取得来。
如果三个月前,萧寒没有带她走,她早就就已经死在那天。
萧寒离开后,坐在她床边人换成韩屿。
他不会嘘寒问暖,也不会说安慰人话,每次何冉醒来,他就言不发地坐在那盯着她。
前段时间他还会不停地咒骂医生护士,抱怨这里医疗设备不够先进,可随着何冉面容日比日憔悴,他也变得沉默起来。
萧寒转身离开时候,何冉悄悄地把卡塞进他背包里。
他不会想到,那声“等你回来”,竟是她最后句。
*
高烧不退,炎症逐渐蔓延至全身。
先从口腔开始,接着是呼吸道,再到肺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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