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电完毕。”
“两百焦耳,次。”
“没有自主呼吸。”
“两百焦耳,第二次。”
“不行,没有反应,继续。”
韩屿又怎听得进去,他愤愤脚踢在墙壁上,整栋楼都为之撼动。
他用力坐下来,十指交叉嵌得紧紧,双眼睛瞪得凶神恶煞,谁都不敢看他。
其实他也清楚万万不该责怪医护人员,条悬危生命就捏在他们手心里,相反,他应该感恩戴德地央求他们才对。
可即使明白这道理,他还是克制不住,bao躁,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极端动作才能稍微减轻他心理上负担。
病房门紧闭着,隔绝开两个世界。
不知多少个四十秒过去,还是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这似乎已经是种答复。
萧寒下床,趔趄几步,跪倒在地上。
他怔怔地抬起头,望着黑漆漆窗户,那个“冉”字已经不在。
*
他本能地伸出手想抓住什,指尖触碰到那双手惊心没有丝温度。
即使萧寒紧紧地握住,也无法阻止注定发生。
那双手正点点地从他掌心中抽离,起带走是某种比生命更重要东西。
他越是患得患失,那种感觉就越发强烈。
那双手冰冰凉凉,似有若无,他什都抓不住,最后只能乱抓通。
但是又怎可能猜得到。
时间过得无比漫长,他保持着僵硬坐姿在床上动不动。
屋外雨逐渐无声无息地停下来,窗户上爬满条条扭曲泪痕,模糊视线。
他缓慢伸出手,笔划地在上面写出个“冉”字。
八点之后,泉泉和老太太陆续熄灯歇下。
“加到三百焦耳,快!”
“……”
这些声音都渐渐远去,变得模糊。
最后只剩
这边人提心吊胆,那边人生死未卜。
走廊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气敛声,颗心揪紧。
隐约能听到病房里面抢救动静,医生和护士对话从来没停过。
“肾上腺素毫克静注。”
“准备除颤,两百焦耳。”
凌晨三点,被称为witchinghour。
这是医院死亡几率最高时间。
何冉走得并不安静,整间病房医生和护士都为她心惊肉跳。
走廊外,韩屿大发雷霆,放下狠话,“救不活她,你们都别想在这里干下去!”
杨文萍按住他肩膀,轻声安抚道:“别紧张,不要给他们太大压力。”
曾经温柔点点淡化、离开,最终消失在寂静黑夜里。
萧寒从噩梦中惊醒,猛然坐起身,出头冷汗。
心脏跳得飞快,快要冲破胸腔枷锁。
急欲求证什来消除这种不安,他急急忙忙地拿起手机,颤抖手指拨出那个号码。
单调嘟音在沉默屋子里循环,漫无止境,颗心就这样悬着。
萧寒毫无睡意,可身体到底承受不住多日奔波劳累,需要休息,后半夜他还是在困意趋势下合上双眼。
不知睡多久,夜深人静时候,他隐约感觉到有双手在温柔地抚摸自己脸庞。
那种触感很虚幻,却又熟悉至极。
不知是谁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仿佛隔层纱,听不清切。
萧寒皱紧眉头,努力地想要听清些,那双手却开始缓慢地离开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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