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辰却什都没拿,他把回忆全留给忘记切。
他
旁环卫阿姨惊声,放下打扫工具,将摔到她脚边手机帮着拾起来:“哎唷,小伙子,你没事吧?”
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昏花还未消散,晃晃昏疼头,掌心直抖。
“戒指……戒指呢……”
“这不在你手上戴着吗?”
“另枚,和这个是对戒。”
路灯光源有限,乌云遮月,绿化带将融成团漫无目暗影,路过名醉鬼被吓到,与其同行小青年原本也在骂骂咧咧装神弄鬼,用手电在脸上晃下,小青年连同那名醉鬼都愣愣,没说什走开。
用手背在眼睛上抹下,将视线擦干净,再低头眼前又被溢出情绪模糊成片。
就这低效率梦游许久,直到天色点点擦去灰败,渐升太阳逐渐明亮起来,终于在丛挂着露水叶子下找到季行辰戒指。
失而复得便多出许多珍而重之。
如季行辰样将戒指仔细擦干净,实时拍张照片,并编辑消息。
还没看完那些书,还没学会系领带,还没做好季行辰会离开准备。
不想他走,近日受到太多嫌弃和打击,不再随心肆意,没有开口挽留,等回过神来,季行辰已经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摊开攥紧掌心,季行辰让伸手时,突然想起些记忆片段,二十五岁为他戴上戒指时,说得就是这番台词——当时让他伸手是,用戒指绑住彼此也是。
先是从回忆中回味到丝丝缕缕甜蜜,然后便是崩坏,与之截然相反酸涩与痛苦。
十九岁对季行辰应当没那深重感情,但二十五岁满心都是他。
摔倒时因为下意识握拳,戒指并没有掉在很远地方,撑着地面狼狈地起身,在衣服上抹掉手上磕出血和泥,将戒指又捡回来,为自己妥善保管。
驱车回到家里,门口拖鞋有只颠倒正反,是昨晚匆忙出门时甩翻,季行辰如果看到会强迫症地摆好,他从昨晚就没再回来过。
预感到家中无人,仍放轻关门声音,屋子里又静又空,属于季行辰物品都在,但季行辰不在。
都说同居情侣分手时是最难堪。
走那个人会在收拾物品时随收纳触动每桩尘封回忆,将回忆打包成大包小包行礼,然后落魄逃离。
[不分手。]
消息受到拦截,入目是个红色感叹号,季行辰办事向效率可信,说分开就断干脆利落,连同微信并删除。
眼前仿佛都跟着变红,朝阳是红色,信号灯是红色,“穿越”理由似乎也是红色——梦里曾感受过垂直落体,混乱而剧烈血色……
再迈步时,脚下僵直,莫名眩晕感袭上脑海,整个人失去平衡跪摔在地上。
该求得原谅人又不在,演戏般屈膝给谁看呢?
那现在心痛是正常吗?
痛到连正常呼吸都难以维系。
将刻有季行辰名字戒指重新戴回到无名指上,像抓住截断掉线。
那只平日里总出现在视线中戒指原来这难找。
丢掉戒指原来这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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