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挺喜欢这个工作。刚到北方来,什人都不认识,也不适应气候和环境。老列车长看出来不喜欢往人堆里扎,这个岗位是独立岗位,和其他同事配合工作时候很少,基本上就是自己个人埋头干,特别适合刚换环境新人。所以挺感谢老列车长,给三个月时间,安安静静地适应这个车,适应环境和周围人。等轮岗结束时候,已经把这辆车犄角旮旯都摸得清清楚楚,值班表背得烂熟。累是累,但是很值得。”
周延聆把他手里铲子拿开,才两铲子炭他手就弄得乌漆嘛黑。伍凤荣笑呵呵地往他衣服上抹,好好毛衣弄脏,脖子上还啪出个可爱手掌印。周延聆不躲也不恼,让他玩闹够,揽着他腰,突然觉得这儿窄窄也好。他们俩贴着站就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空间。伍凤荣手搭在他胸口,他手因为劳动血液流动快,搓得热乎乎。
“这儿暖暖和和,不是比厕所里好?”伍凤荣说。
周延聆想歪,笑道:“你想干什直说呗。”
伍凤荣反问:“你觉得为什带你来这儿?”
“荣荣……”
“延聆……”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默契微笑。
周延聆说:“你先说吧。”
伍凤荣牵着他手站起来:“带你去个地方。”
周延聆不明所以。他们之间有话就直说,没有必要玩含蓄。
过会儿,就听伍凤荣低声说:“你也是吃过苦人,就算吹两下冷风吹不倒你。年纪不大,身体没问题,条件艰苦抗抗也不难。但是说到心里,谁也不想吃苦,能呆在暖和地方,没人想在厕所里喝西北风。们俩要是在起,也难保没有受冻挨苦时候,但是能保证,只要有天好日子就有你天。不求更多,们俩能起把日子过热乎就行
周延聆跟在他身后往车头走。走到半他反应过来,这是往锅炉房方向。值班锅炉工看到列车长来,热情地打招呼。伍凤荣把他打发走,关起门示意周延聆随便找个位置站。
火车车厢都不宽敞,锅炉房里则尤其窄。炉子旁边堆着炭篓,周围散落着黑炭碎块,地板已经看不出来原本颜色,鞋底走过立刻沾上厚厚炭灰。
本来这里温度就高,封闭起来等于开暖气,热乎乎蒸得人发汗。伍凤荣将外套脱下来挂在门把手上,用铲子挖铲炭送进炉子里。他动作娴熟,肯定做过这个工作。锅炉房是用来烧开水,负责供应车上所有饮用水。这个工作很不好做,伍凤荣带这趟车本来就是最北几条线之,天气冷,热水需求量很大,热水如果断供应乘客情绪就会非常大,锅炉工几乎要不间断地烧水,工作强度和压力可想而知。
“刚到车上时候老列车长安排轮岗适应,做过三个月锅炉工。你别小看这个炉子,要给10节车厢供应开水,从早上到晚上直不能停。除烧水就是送水,天平均要送7次。推着小车,车子上面次可以放四个大水壶,装满10节车厢就要走3趟,三七二十,总共就要走21趟。要是按照现在里程数,每天要走5公里。”
伍凤荣把炉子填媒口打开,正面朝着红彤彤火焰。他脸被火光熔成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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