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电话,互相见不到,但两人都知道对方昨晚该是怎煎熬,谁也没有先说话。
过会儿,韩聿问,“回去又打你吗?”
“没有。”严杨很快说。
韩聿静会儿,“骗。”
“没骗你,”严杨语气又变得轻快,“真没打。”
“没有人要你们负责!”严杨也开始口不择言,“凭什拿哥人生来约束!凭什!”
“那你说,”陈静茹嗓音绝望,“们不负责,谁来负责呢?”
“严唯是儿子,有人因为他死,不负责谁负责?”她曲起手指往窗外指着,“林漾骨灰现在还在殡仪馆存着,把他放到哪里去?你说!不负责谁负责!”
严杨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委屈又痛苦,失声道,“那呢?”
陈静茹长叹出口气,红着眼睛说,“严杨,妈求你,跟他断吧。”
严杨不知道他和韩聿爱到什程度,只知道他想和韩聿在起,每天,每个小时,每分钟,都想在起。
他坐在陈静茹面前,自责自己让爸妈这难过,也同样担心着被他几句话打发走韩聿。
韩聿到家没有?
今天晚上有没有吓到?
这久等不到电话会不会着急?
茹坐在严唯房间里,面怀念自己儿子,面承受因儿子去世,林漾z.sha带来煎熬和愧疚。
“严唯去世那天,林漾跟说过句话。”陈静茹缓缓开口。
严杨问,“什话。”
陈静茹看向远处,目光晦暗,眼圈又开始红,林漾话又响在耳边。
那个张扬年轻人眼里没有光,他站在严唯病床前,语气掩不住埋怨,他说,“不想做你遗产。”
他怕韩聿不相信,继续说,“爸脾气挺好,昨天就是太震惊,情况没有你想得那糟。”
韩
韩聿在凌晨四点接到严杨电话。
夏季日出过早,外面天色已经发亮,阁楼虽然不高,但视野开阔,从窗户望出去,能看到无边朝霞。
“没睡吧?”严杨问。
他嗓音听起来有些哑。
“没睡。”韩聿说。
他试图争辩,“和哥,韩聿和林漾,们是不样。”
“对,”陈静茹说,“你们不样,你健康,韩聿也不是孤儿,你们什都不怕,但是和你爸爸怕,们就希望你在正轨上,普通点,没出息也没关系。”
“什是正轨呢?”严杨问,“喜欢个人,想跟他在起,这不算正轨吗?”
“什都没发生时候,你当然不算错,”陈静茹语气开始不平静,“你哥哥和林漾在起时候,也没想过林漾会跟着他走。”
她越说越激动,到后面声音甚至尖锐起来,“那林漾命怎办!谁来负责!这是谁错!你们个个只顾着爱来爱去,那是条人命!”
那个年纪人陈静茹见过很多,但林漾是最放肆,最大胆,最潇洒人。
他是被收养孤儿,没什牵绊,命捏在自己手里,想跟谁走就跟谁走,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
他爱严唯,从生爱到死,严唯活着时,他是严唯心脏,严唯肋骨,严唯死,他成遗产。
他不想做遗产,只想要严唯。
陈静茹眼泪又流下来,像是在问严杨也像是在问自己,“非要到这个地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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