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季豪,想高晨,想邢奕华,想所有人,绕来绕去,就是不承认自己真正想另有其人。
他对着张空白卷,想起韩聿成绩还不怎样时,为让他讲题,黏黏糊糊跟他说,“求你,咩咩。”
在食堂排队时,也常常幻想会有个人冒着大雨,从化验楼小卖铺给他买来瓶带着冰碴儿凉
严杨说,“不知道。”
高晨又直白地表达如果见不到严杨会很寂寞,说半天后,又想起来什事,“大华和小清儿又闹分……”
他这句话没说完自己就闭。
倒是严杨接上他话,还开个玩笑,“他俩都分10086次手吧。”
高晨沉默会儿,问严杨,“那箱东西,到底怎处理?”
他把自己变得跟以前完全不样,自以为是觉得完成伪装,但句“杨杨”就能把他拉回到过去。
当晚严杨破天荒给高晨打个电话。
高晨没进火箭班,但即便是实验班也足够让人崩溃,接到严杨电话时,他正熬夜练听力,时间连严杨冷淡声音都觉得动听。
“季豪前段时间请周假,”高晨事无巨细跟他汇报着,“肯定是累病。”
他说完又问严杨,“你在那边跟得上吗?听说那也挺变态。”
严海川和陈茹不住在起,严杨没跟任何人住,搬着行李去住学校。
新学校哪里都好,唯不好,就是超市太少,人太多,永远买不到带着冰碴儿水。
严杨入学后,年级里盛传“班来个巨帅插班生”,后来试图跟严杨交朋友,以及试图跟严杨交男女朋友,都无功而返,年级里又开始盛传“那个插班生脾气很操蛋”。
这话他们私下说,严杨知道也不在意,他想,他就是很操蛋,最好所有人都离他远远。
新学校考试更频繁,月考,周考,随堂测,单科测,什时候手往桌子上摸,都是沓半寸厚试卷。
高晨没有说得很细,严杨知道他说什,当时他拎着行李箱不管不顾住进韩聿家,又连人带行李滚出来。
他说,“不说让你扔吗?”
“没扔,”高晨说,“万哪天你后悔呢。”
严杨愣会儿才说,“那你找时间送家去吧,张阿姨每周都过去。”
挂断电话后,严杨从书包里拿卷子出来,盯半天,个字都没写进去。
严杨低头看眼成绩单,“跟得上。”
他话少高晨话就多,“蒲萄这段时间疯狂地追季豪,就差到咱学校门口拉横幅。”
他说着说着又开始愤愤不平,“她这不务正业,上次联考还是第,你说气人不气人。”
严杨给面子地说,“气人。”
“你们那放寒假吧,”高晨问,“今年过年你是回来还是就在那边?”
严杨从夏天考到冬天,熬过期末,大家又说,“这个操蛋插班生成绩怎这牲口。”
短短半年,严杨就集齐各种以前没听过外号和成就。
放寒假那天,课代表卷子发到他这,顺口说句,“杨杨,开学见。”
严杨瞬间怔愣,这个不算小名小名,只有季豪这叫过他。
他原以为对三中没什感情,但是来到这边后才发现,最怀念还是学校里糖醋小排,洒满光束楼梯间和没办法再朝夕相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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