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雀峰共有三位长老,三位都是孤僻主,因而整个侧峰都有些排外。
啾啾平平道:“来找钟棘师兄。”
“钟师兄?”那师姐愣,眼睛睁圆点,上下打量她好几遍,唇瓣开合下。
啾啾怀疑她偷偷说是个“惊!”
片刻后师姐抬手:“跟来!”
***
家族、师门、朋友,这许许多多事,目前都不再是困住啾啾笼子,啾啾心情尚可,毕竟她不需要再去操心那笼子围栏上是否有刺,那笼顶是否带毒。
她现在唯需要担心是妙华真人。
她现在毫无背景,只是问世堂里个普普通通外门弟子,以妙华那心比针眼还小性子,说不准什时候会收拾到她身上。
不过这是她自己选择路,不管怎样她都承担。
也不是没有好东西。
可是——
棠鹊顿。
再往后翻,第二页,便没有。
这薄薄页纸,便是啾啾五年。
这次定会给她好多好多,她最喜欢煎蛋。
房门拉开又合上,屋里空荡下来。
棠鹊抿紧唇。
从她记事起,棠折之就未曾有过做事毫无规律章法时候,他总是冷静自持。
棠鹊慢慢地走到案几边,看向少年笔走龙蛇那几个字。
——希望亲妹妹是个心胸宽广,光明磊落人。
他想起说他对啾啾说过话。
他们总是这样,对啾啾要求这样,要求那样,啾啾却从来没有对他们说过,“希望亲哥哥也是个公平正直,信守承诺人。”
他到底在做什?他算什兄长?
“哥哥……”棠鹊怯怯地伸手,拉拉他袖子,打断他沉思。
她带啾啾穿过园林与游廊,然而却并非去见钟棘,而是去见练武台前方正在训练弟子,负着手满脸严肃韶慈真人。
“师尊,这位
啾啾路飞上铸雀峰。
正如铸雀峰名字,这里居住都是火灵根弟子,擅炼器,整个太初宗里,半以上法器都来自这座侧峰。
刚进山门,啾啾就被叫住。
“站住!你个外门弟子,来铸雀峰做什?”
啾啾腰际门派令已经换成外门弟子绿色门派令,而内门弟子门派令是蓝色,她转过身,立刻瞧见位高挑师姐执刀警惕地瞪着她。
她呆滞地坐下来。
啾啾是真要走,是真要离开棠家,以后爹娘只会有棠鹊个女儿。
可棠鹊并不高兴,只是悲哀。
冬日微风从窗外灌进来,吹得她浑身发凉。啾啾能走,可棠鸠能走吗?不,棠鸠走不,棠鸠会成为根永远扎在棠家脊梁骨上刺,横亘在棠家沟壑。
日日夜夜,永永远远。
“父亲敬启。”
他正准备告知家里这件事。
会怎说呢?
棠鹊不敢想。这件事不管怎粉饰太平,都绕不过她那茬。
案几上还摆本小小账簿,棠鹊翻开,是啾啾字,写得稀稀松松,列些她从棠家收到东西。
棠折之抬起头,吸口气,却只是问:“你会做煎蛋面吗?”
棠鹊愣,摇摇头:“哥哥想吃?”
“不。”已经成熟得过分,早就能在云上冷眼旁观世间冷暖少年,微微红眼,抽身往外走,“……想给她做次。”
给啾啾做次。
在他们两清前,补偿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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