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阁突然说,低而清晰,“祝满满。”
祝余骇跳,他对上梁阁眼里那种炙热渴望,心口砰砰直跳,他几乎以为梁阁没有醉,从头到尾都清醒。
梁阁又说,小孩子似皱眉,“要倒。”
他说完脑袋就垂下来,磕在祝余肩膀上,却没有真正倒下,估计只是开始发晕,站不稳。
祝余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扶他,手伸出去又收回来,梁阁气息粗热地洒在他颈间,湿漉漉,酥麻麻,却又无可救药干净。
“嗯。”
梁阁醉以后,似乎只会“嗯”,祝余又笑起来。
祝余以为这边廊道里只有他们,直到那边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来,他才发现简希直不声不响地靠在那。
他惊得耸,又迅速反应过来,明明在和简希说话,却看着梁阁,酒醺得脸红扑扑,眼睛天真乖觉地弯着,像告状又像分享,“简希你看梁阁,他跟着走。”
简希看他们眼,路过时,把手机凑到他眼前,轻声说,“你先看看自己吧。”
他对上梁阁看似清明眼睛,幽邃又执拗,他们隔得咫尺,梁阁呼气时身上醺热酒气跟着渡过来,祝余都有些热,他不自在地移开眼,视线掠过梁阁被酒润湿唇,莫名其妙地又觉得脖颈都在烧。
他视点落在走廊尽头,也不看梁阁,“你又不让走,那你跟说话吧,你还能说话吗?你喝醉是不是?”
梁阁闷闷地应声,“嗯。”
长睫毛盖掉半眼珠,“你今天在台上是在看吗?”
“嗯。”
他知道青春期是性向摇摆期,但他当时答应让梁阁“想想办法”时候,绝对没想过他会真喜欢上梁阁,喜欢同性对他来说太天方夜谭,这怎可能呢?
他喜欢大眼睛,鹅蛋脸,可爱又活泼女孩子啊,跟梁阁完全背道而驰,是两个极端。
他开始回忆,仿若浮光掠影,从高报道第次遇见开始,那个砸向李邵东篮球,蹲下来给狗穿小雨靴,带着发财给他守摊子,“你不要怕”,他高中所有色彩都是从梁阁开始,篮球,演讲,亲密与别扭,父亲去世后
走廊光线还是暗,但手机摄像头还是清晰直观地把他现在模样照出来,他对上自己那刻,就读懂那双眼睛里昭然若揭憧憬与心动。
那些被酒精燃起燥意顷刻散个干净,他分不清脑子里被敲响是警钟,还是丧钟。那天晚上被刻意掩盖记忆纷至沓来,那个触即分落在他颊边吻还在隐隐发烫。
他甚至都没有发觉自己心动,就已经下意识地开始自保,故作冷漠,消极抵抗。
他难堪又痛苦,甚至想迁怒简希,怪她戳破自己无动于衷自欺欺人假象。
可他再回神时,简希已经走。
就知道。
他心情无端明亮起来,又有些直视梁阁底气,视点落在梁阁喉结,慢慢移上去,到润红嘴唇,直挺鼻梁,眉骨锋利,在晦暗光线里,阴郁而迷人。
祝余眼神和语气都无限柔软,“你琵琶弹得真好,特别喜欢,从来不知道琵琶能弹得这好,这是第次听到这样好听琵琶。”
事实上这也是他第次听人弹琵琶。
他低下头,又喃喃重复遍,“特别喜欢,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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