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明明没受伤?
狄其野小心地靠近,伸鼻子嗅嗅,闻出那淡淡夜息香是出
狄其野身上盖着软毯,顾烈睡在软毯上压着边,另边压着青龙刀。然后在上面盖顾烈自己被子。
狄其野虽然不是不感动,还是对天翻个白眼。
这人做到这份上,居然还是点都不开窍。
狄其野看着顾烈近在咫尺肩膀,磨磨牙,简直想咬他。
这人睡着,还是不见放松,神情严肃,眉头也轻拧着,仿佛时时刻刻都在计划着复楚大业。
“破费什?都是你,”狄其野直白道,“重要是心意。”
顾烈能说什,这人总占着理。
顾烈回想起这些旧事来,不知不觉又在看着狄其野。
总之就是愁人。
狄其野嫌热,伸出手来,把毯子连被子起掀。
顾烈借口后院也是寝殿范围,给他都换深青帐幔。
狄其野叹气:“陛下,你这个人……唉……”
他话说半,不清不楚,顾烈再问,他又不肯说。
初夏时候,狄其野想把后院分半挖成荷塘,顾烈坚决不许。
于是狄其野用瓷水缸养起睡莲。
况,请顾烈好心收留他住偏殿。
于是就住到偏殿里去,天天都是没有暖炉活不下样子,像是只蹭住野猫。
春光烂漫时,狄其野就又精神起来,招呼都不打就搬回平房里。
万物复苏,蚊虫蚂蚁也都复苏。
狄其野指使着御医绕着平房埋许多驱虫粉,还让人给三间房都挂重重纱帘,床上也加上纱帐。
狄其野用视线描摹起顾烈深邃五官。
顾烈有个高鼻梁,狄其野想起大校们说笑话,唇角微勾。
顾烈唇不薄不厚,按颜法古说来,应该是既不薄情也不滥情,而且顾烈还长双眼尾微翘桃花眼,桃花眼,不该走桃花运?
明明长这张英俊脸,偏偏把自己活成小老头。
狄其野腹诽着,忽然闻到极淡香气。
*
狄其野热得满身大汗,到最后热醒,结果睁眼,就看见顾烈。
狄其野小吓跳。
他表现这多天,顾烈点窍都没开,怎他病倒晚上,这人就主动睡边上?
仔细看,想明白。
那是名家烧制套淡青冰裂纹瓷器,是过年时秦州献上来年礼,从井口大小瓷水缸,到不足手腕粗细瓷水杯,大大小小足足三十三个。
当时狄其野瞧着喜欢,挑三个走,个水杯拿来喝水,个罐子拿来投壶玩,个瓷水缸摆着没用,现在正好拿来养莲花。
到盛夏时,那移来睡莲骨朵们还真开花。
狄其野剪朵,从顾烈殿里同套瓷器里取比水杯大点那个,盛水,把那朵睡莲放进去飘着,送给顾烈,说是借住平房回礼。
顾烈看着地方献上瓷器、宫里水、近卫找来睡莲,干笑两声:“定国侯破费。”
据说他在定国侯府直是这干。
顾烈对他这些要求没意见,只有点:“寡人没死呢!你挂屋子白。”
狄其野也很无奈:“陛下,你宫里储备帐幔,除王后用那些,不是白就是深青,深青是楚顾王色,又不能用。”
末还抱怨句:“自己抠门怪谁。”
顾烈忍又忍,到底是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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