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盒,像极当年狄其野用来送顾烈春蚕盒子,他还记得,当时顾烈还用木盒诳他两银子。
姜通自觉避让,转过视线,狄其野打开看,是幅画。
最惹人注意是那只与顾烈背上纹章非常相似火凤,它两翼高展,目光如炬,爪有力地勾起,深入岩石,另爪平展着,按在身下巨狼肚子上。
那头狼不仅对火凤露着肚皮,眼睛眯起,四肢软软地搭在身前,额头上还傻乎乎顶着片桑叶。
成何体统!
姜通只能感慨,将军当四年定国侯,看上去,竟然是点都没变。
“敖松近来如何?”
狄其野久住未央宫,牧廉、姜延和庄醉都是没朋友官职,言官轻易也不想招惹他们,而姜通和左朗低调得不能再低调,唯独敖松坐在吏部左侍郎这个位置上,本来牵扯就多,是轻易不敢多走步,生怕被言官参个天昏地暗,连定国侯府都不敢多去。
因此,在这些下属中,除远在云梦泽钟泰,狄其野见得最少,就是敖松。
姜通想起本来最爱扎别人心敖松时刻怕被言官扎心模样,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他啊,他苦着呢。”
军,听堂兄说,出征前陛下还给您补过生辰?您也不说声,咱们可都没送礼。”
古人在意整寿,逢十祝寿,可到定国侯这样地位,本该是年年大肆庆祝。然而大楚最上头三个人,顾烈、顾昭、狄其野都不爱庆祝,闹得百官也收敛得很,除非大寿,也不敢大请大办。
想到顾烈坚持要给自己补过生辰,连带顾昭起,在未央宫吃顿寿席,狄其野摇头笑道:“有什好说,不就是长岁,何况,也不是整十。”
也不知为何顾烈非要给自己过这个生辰,顾烈连自己生辰都懒得过,对他这个生辰,倒注意得很。
姜通也笑:“这想,将军您今年才二十六岁,真是年轻得吓人。”
有伤风化!
耍流氓!
“咦?陛下这是画幅火凤擒狼?定然是为将军鼓舞士气。”姜通久不闻声响,自然转过身来,看个正着。
狄其野匆匆把画原样折放回木盒内,清清嗓子:“们接着说冶庚
附近精兵们整肃着军容赶路,眼神却直往说笑两位将军身上瞟,这可是大楚兵神,定国侯!这辈子有幸跟他出征,值。
黄昏时,大军扎营。
狄其野腿上盖着绒毯,与姜通商讨前方传来最新敌情,刺伊尔族正在攻打冶庚城,这座毗邻乌拉尔江城池终究没有躲过被觊觎命运,但好在翼州都督府已经领命驰援,正在与刺伊尔族骑兵对抗。
“将军。”
近卫应声进帅帐,拿出个木盒,匆匆禀报道,“陛下回信。”
狄其野暗自反驳,其实将军今年二十四。
不过,狄其野顺下去想,假如算上上辈子,那自己今年可就是五十大寿,比顾烈足足大十六岁,这想,狄其野莫名生出长辈之心,感觉在顾烈面前更硬气点。
真是完全不需要精神胜利法。
姜通听到将军奇怪地轻笑声,循声看去,却见将军潇洒地勾着唇,照旧是剑眉星目,照旧是俊朗不羁。
时光似乎对这个永远拥有飞扬意气人格外宽容,舍不得让他老去。甚至都舍不得催促他褪去少年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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