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其野抱起手臂，直视顾烈：“您没错，您做事哪有错
。先是携兰家祖父进京，再是探望祝北河，您用心良苦。不就是
偷偷打仗事吗，你有话不能直说？
天到晚算算算你颜法古啊？”
顾烈再问：“那要是直说，有用吗？要是有用，你会偷偷去打仗？”
狄其野时语塞，可这话赶着话，原本内心还有三分歉疚，此时也顾不上
，不服气道：“打个仗怎
？”
顾烈语气平静：“怎？你要是受伤呢？你要是受重伤呢？你要是”
顾烈闭上眼，到底是不肯把这句话说完整。
*
结果话虽是这说，但顾烈既然把局布，即使半途不用，也想看看究竟狄其野自己能不能悟出什来。
狄其野终于从兰府回来，手里捧着个盒子，当初他拿这个盒子把那净雪红梅玉杯还回去，如今兰家祖父连盒带杯给他还回来。
兰延之脸色煞白，双眼睛流泪流发红，说这玉杯是祖父遗命，若是大哥不收，日后兰延之到地底下，着实无颜面对祖父双亲。
于是狄其野推辞不得，只能拿回来，放在小书房博古架上，恰好顶数年前打碎那个瓷瓶缺。
，但很快又收敛下去，无奈说，“他这个年纪，也好该想想往后，他自己不着急，样样都得推着他去想，那要是不在呢？”
这话出口，姜扬立刻变色，喊声“陛下”，郑重道：“陛下慎言。”
顾烈更加无奈：“姜大哥，你在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肯定也操心过后事。也样啊。”
话这说，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姜扬想想，还是回归根本道：“陛下，狄小哥这些年，大多数年月，都在未央宫。”
“打个区区小国，你看不起啊，”狄其野语气也软和下来。
顾烈眼也不睁，慢慢地说：“你要是正经出兵，带上你养在云梦泽精兵们，前方有堪舆队探路，后方有大部队待援，你要打，那就打。你这回是吗？你是带着你日都没练过兵，不仅孤军深入，还是刻意诱敌围攻，你大楚兵神，好大本事！”
“你做这件事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万有个万，你让怎办？”
狄其野即使自信自己绝不会输，事实上他这仗也打得漂漂亮亮。可面对这样子顾烈，他心里到底是知道心虚：“有不对，但是，你也不该”
话说半截说不下去，狄其野放弃道：“是错，行吧？”
顾烈点评：“兰家有心。”
他不出声还好，出声，狄其野眼睛就瞪过来：“你也有心。”
顾烈反问：“怎有心？”
狄其野语气平板地说：“兰大人托带个话，说是感谢您特意派近卫找将兰家祖父带进京城，成全他片孝心，您大恩大德，兰大人必定结草衔环而报。”
顾烈哦声，又问：“那敢问狄大人，做错？”
这是顾烈再清楚不过事实，因此只是嗯应声。
“狄小哥留在未央宫，全是因为您。”
“您觉着，这天底下，除您，谁还能让狄小哥低头退步？”
“与其担忧身后事，不如过好眼前日子，您啊，好好跟他说说，狄小哥是个好，他不会不顾忌您。”
顾烈若有所思，郑重地跟姜扬道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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