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熠笑笑,心想,记住你不是很正常事。
林熠长个子早,如今已是同龄少年中高挑,但仍比萧桓低些,他身上自有股气势,因而不论方才护着萧桓或现在走在他身边,都显得很自然。
在萧桓身边,便感觉静下来不少,林熠抬起手臂搭在脑后,微微仰头边看月亮边走,不自主开始想林斯鸿事。
方才他见到林斯鸿,其实险些掉泪。
上世,林熠被皇帝“留”在金陵两年,第年末,林斯鸿战死沙场。
封逸明瞥眼依旧杵在那里卢琛明,道:“你还不走?想挨揍?”
卢琛明身上紫金绸袍已发皱,还沾灰,他叔叔长相白净些,他却是肤色黑黄,骨骼突出,眼睛看人总是带着厌憎。
卢琛明不为别,仍旧是看着萧桓,吊梢眼上上下下扫过萧桓,半晌道:“阮公子……今日实属误会,自上回巧遇,就想……邀阮公子去皇都,在下定……”
林熠眼看他指不定会对萧桓说什混帐话,便把拉着萧桓走过去下楼。
萧桓没有任何推拒,任由林熠牵着自己手臂。出酒楼,夜风扑面而来,酒味吹尽散,屋外已经是明月当空,街上三三两两行人。
林熠又看眼卢俅,卢俅朝他微微颔首,笑容直未变。
林斯鸿和卢俅背影在摇曳灯光中远去,二人皆是朝中重臣,时不时聊着什,如同朝会散去时*员闲谈般。
卢俅身边犷骁卫稳重得多,团锦刺绣黑武袍黑武靴,腰间卧虎盘龙剑,静默跟随他们身后离开。
眼看他们下楼穿过大堂,踏入外面夜色,背影言谈间丝毫不见龃龉,对刚才少年和犷骁卫番冲突全无介怀,林熠便猜想林斯鸿和卢俅该是去烈钧侯府商议正事。
酒楼内围观之人霎时已散干净,玉衡君也跟着不见,厅内片狼藉,侯府管事下楼和酒楼老板商量赔偿事宜。
这对林熠打击很大。但方面,他必须撑起被众人紧紧盯着烈钧侯府,另方面,北疆需要他。
林熠便在这种情形下,自请前往北疆。
他那时能做也必须做,就
林熠松开手,跟萧桓散着步往侯府走。月色中,萧桓目光随意落在前面,开口提醒林熠:“你朋友还在里面。”
“不用管他们,是不想让你听那人乱说话。”林熠深深呼吸几下微凉空气,顿觉神清气爽。
他想想,侧头看看萧桓:“你怎认识那人?”
林熠问是卢琛明,但他现下连这个名字都不想念。
萧桓背着手,侧脸轮廓在月光下镀层淡光,漫不经心答道:“先前偶遇而已,没想到他还记着。”
灯火阑珊,堂内寂静得突然,桌椅倾倒,有酒壶摔碎,酒香满屋子都是,几人此刻站在屋里,耳边似还有嗡嗡声。
林熠揉揉胳膊,回到萧桓身边,上下端详他:“你没事吧?”
萧桓静静站着,浅青衣袍,清朗眉目,眼尾小痣在灯火下似隐似现。他对林熠弯眼轻笑,摇摇头:“没事。”
顾啸杭在旁放下瓜子,端起茶盏润润口,望着林熠笑笑道:“怎不管管?”
封逸明听嗤笑声,扯块锦帕擦拭匕首,抬眼瞥瞥他嗑出来堆瓜子皮:“顾少爷,从小到大们两个‘御前护卫’冲锋陷阵,哪次让你受过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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