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鸿有力大手捏捏他肩膀,示意他放松些:“这回是有备而来,柔然王率主力兵马直冲莫浑关去。另有将领是个年轻人,从前未曾听说过,却是带军直取北境,这两日在翡裕河带徘徊着,意图不明。”
林熠微微蹙眉:“北境有昭武军在自不必愁,柔然王带兵所指,正是昭武军和定远军辖下相接地带,这是要趁着雀符令来打七寸。”
名副将无奈道:“定远军如今急转直下,西境自身尚且难保,军中乱成团,怕是指望不上。”
“指望不上也得让他们上,被打退几百里,最好退到金陵城外,才好让他们长个教训。”林熠半开玩笑道。
众人商议半晌定下对策,上世在北□□当面多年,林熠稳重老练表现让林斯鸿颇为意外,也对他完全放心下来,干脆把北境带交给林熠,林斯鸿亲自率大军去填补定远军守不住空缺。
玄武门外,林熠在马背上朝须发花白于立琛抱拳礼:“大人保重,在下先行步。”
林熠只带几名随行,骑当先,骏马飒沓穿过金陵城主街,城门缓缓打开,行人带起风声出城远去。
路星夜兼程,几乎不曾歇息,林熠方抵北大营门口便有林斯鸿亲卫来迎:“侯爷请。”
林熠翻身下马,旁边人接过缰绳,林熠大步往主帅大帐走去,北大营早已处于备战状态,士兵往来都提起精神,却不急不躁,切井然有序。
“大将军。”
林熠坐在榻边看着萧桓,无意识轻轻握紧他指尖。
萧桓总算渐渐摆脱药力,眼睫微动睁开来,林熠不着痕迹地松开手,似笑非笑看着他。
“要走?”
萧桓揉揉眉心,起身更衣洗漱,林熠就倚在旁看他。
萧桓走到林熠面前,给他扣好铠甲护臂,挽月殿内透进淡淡晨曦,两人时相对无言。
“多日不见,侯爷已是大有不同。”林斯鸿笑道。
他和林熠走出大帐,父子二人并肩,皆气度不凡,身上昭武军甲流转暗光,林熠眉眼间与林斯鸿很相似,林斯鸿面目刚毅俊朗,林熠则多几分细致和苍白,大约是像他娘。
“爹,你还真把北大营交给?”林熠望眼军帐连绵宽阔平谷,语气轻松。
他进帅帐便见昭武军众将领都在,与林斯鸿围着舆图沙盘商议事情。林熠身负要务,这场合便以军职称呼林斯鸿。
林斯鸿朝林熠点点头,转头对手下几道:“侯爷来,你们三位便先出发去定远军大营,那边直空着位置,想来已乱成团。”
那几名将领听令离去,林熠身风尘仆仆,拾起湿帕子擦擦脸,眼中泛着血丝,却没有任何倦意。
“柔然人兵分两路,主将都是谁?”
林熠走到舆图前迅速扫遍,对状况大致有解。
“该走。”林熠看看殿外天色。
他抬起佩着光泽冷硬护臂手,指尖抚过萧桓脸颊,短短瞬便收回手。
萧桓笑意中有些无奈,温柔地道:“很快就会再见。”
林熠点点头,晨光在他鼻梁上打出道柔亮影,身战甲林熠更显英俊,他转身大步离开挽月殿,背影坚定笔挺,萧桓站在廊下目送。
林熠去见永光帝,领旨便即刻出发往北大营,左相于立琛领雀符,以监军身份率众随行往西境定远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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