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营外,苏勒策马离开,林熠叹口气,即便苏勒愿意和谈,柔然王也不会轻易同意,这仗不可避免。
林熠不喜欢打仗,但很多时候这是解决问题必经之路,走这步,才能避免更大灾难。
林熠回营便召人问清楚苏勒那边情况,这几日奔波无暇顾及其他,原本带兵人姓甚名谁并不重要,但若是有过交情,那就不样。
问之下,林熠得知江悔在柔然部族之间周旋得很有手。
江悔直掌控着他故乡温撒部族余留势力,又使白达旦大汗禅位,带着这两部族势力到苏勒麾下。
“你觉得呢?”林熠与他隔着三尺之距,中间却是家国和战场,这距离似乎怎也跨不过去,“若不是来议和,你只能当敌人。”
“有人劝过,看来说得没错。”苏勒垂下眼睛,潺潺河水映着流云,他低声反问道,“议和?做朋友?”
林熠没有说话,负手立在水边,铠甲暗光流动,沉默已经代表他全部立场。
苏勒拿出条细而精致黑色手编绳,绳上穿着颗深蓝小巧宝石:“姐姐让带给你,护佑你平安。”
随后解开绳扣递过来,“可以?”
林熠驻足于丛雪白花儿旁,心中疑虑渐渐有答案。
他望着苏勒:“原只当你是乌伦珠勒弟弟,你自己身份却被忽略。”
苏勒站在河边静静看着林熠:“林熠,是叱吕部大汗养子。”
他走过来,道:“你救和姐姐,回来后,成为叱吕部新汗王。”
“徘徊在翡裕河带那支军队……带兵是你?”林熠眉头蹙起,神情不自主间蕴寒意。
而苏勒回去后便迅速复仇夺位,成为叱吕部之主。
如今温撒、叱吕、白达旦三部族都归顺于这个年轻人,苏勒俨然是下任柔然王之位候选者。
林熠原先救他时,正是苏勒最狼狈无助时候,未曾想他原来是韬光养晦、朝出鞘便势不可挡柔然利刃。
林熠在帅帐内沉思良久,傍晚才出大帐去找费令雪。
费令雪这段时间直在北大营,看样子并不打算离开,林熠看见他帐旁熟悉木料和器具,想起先前在这里
林熠眉头蹙下,说起乌伦珠勒,毕竟前世于他有过恩情。
他想想,还是伸过手去,苏勒没有直接给他,而是给他系在腕上。衬着林熠苍白秀雅腕,宝石和腕绳都极好看。
苏勒抬眼仔细看他,缓声道:“议和事,再想想,好不好?”
林熠自然不会真就这把他扣下,只道:“有昭武军在,燕国不会输,但多打天,苦都是百姓和士兵。”
“本不怎在意这些。”苏勒沉吟片刻,道,“但你说,会考虑。”
苏勒神色认真郑重,又带着丝虔诚恳切:“最不希望,就是咱们再次见面变成仇敌。”
“来日若要兵戎相见,恐怕只能如此。”林熠语气平静,似有些遗憾。
“林熠,很想带你去故乡。”苏勒笑起来,克制平静掩不住他话里野心和热忱,再次提及此事。
“这种情况下,到你故乡不会是好事。”林熠微笑道,“苏勒,你来找可是冒很大险。”
苏勒眉眼间富有侵略感气息散去些:“要把扣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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