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带回来老妇人大约与此有关。”林熠说,“至于具体如何,还没问他。”
“把从死牢带出来,对朝中如何交代?”邵崇犹兑煮碗浇汁,合上锅盖,到旁边把白嫩菌菇切成不薄不厚片片。
萧桓把赤豆蜜芸糖糕点坯调匀蒸上,侧头看看门口不远处葡萄藤架下,林熠躺在藤椅上舒展身形,两条修长腿叠搭着,身红衣堪胜晚霞。
“自然是同陛下说过,你在死牢里备受人惦记,还是单独提审出来,秘密关押
林熠回想起邵崇犹从前跟他说起这些时候,神情直是淡淡,这世上于他而言没什可怕,也没什可在意。
人命、富贵、江湖,无在他眼里,也无在他心中。
林熠始终觉得邵崇犹和萧桓有些相像之处,譬如对人间万事漠然,又譬如对是非善恶并不怎在意。
萧桓身为国大将军,亦是皇室贵胄,但对江山荣丝毫谈不上热忱,林熠感觉得到。
而邵崇犹,漠然到对自身性命也不甚在意,他在江湖上有许多仇人,邵崇犹不会让他们轻易杀死自己,但也并不贪生——他剑法甚至就如此,冷厉致命,也不留退路。
“邵崇犹过去,尚算知道些。”林熠听见灶厨间隐约叮当锅铲声,傍晚屋舍间升起袅袅炊烟,食物香气逸散出来。
聂焉骊回头看看屋内灶台边从容烹饪忙碌邵崇犹和萧桓,对林熠道:“哦?讲来听听。”
上世,邵崇犹跟随在林熠身边多年,北大营生活其实单调,打起仗来合不眼,不打仗时又要练兵,关系好人就会时常起喝酒聊天,权作消遣。
林熠和邵崇犹都是旁人眼里恶人,个是负恩嗜杀侯爷,个是狠毒无情江湖客。
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林熠也就不刻意打听邵崇犹过去,熟悉之后,邵崇犹倒是同他提起过几回,林熠才知道些他从前事。
他总觉得邵崇犹是天地间株孤松,根系生自大地,却身在风中,苍青树冠随时化为抹浮萍,厚重又飘渺,无来处,亦无去处。
“那,传言他灭自家满门,也就有点道理。”聂焉骊想起邵崇犹先前被各门派声讨追剿。
却又摇摇头,“还是不对,以他本事,若想复仇,根本不必等到现在,他也不像会因为被虐待就从小怀恨到大、还处心积虑习武复仇人。灭门应当只是传言。”
林熠也这想,毕竟前世邵崇犹并未背负这传言。又或许他那时被萧放吩咐,牢牢跟在自己身边,所以没机会离开去做灭门之事。
“他又怎会奉景阳王萧放吩咐,来接近你?”聂焉骊道,“萧放竟有本事驱使他为自己办事。”
林熠回想下,道:“他是北方人,家原本在边城,是独子。但家里人跟他不亲近,待他很不好。”
“既是独子,总该疼爱得不行才对。”聂焉骊疑惑道,“会待他有多不好?”
“他七岁时候从家里逃出去。”林熠说,“他性子你也见到,坚韧之极,能逼得这样个小孩子‘逃’出来,想……他家人大概没少虐待他。”
聂焉骊感到不可思议:“竟有这种事……”
“他逃离之后流浪漂泊,恰机缘巧合之下,拜师学武,巧是他天资不凡,如今才有江湖榜前十万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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