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过去,林熠却有点不愿靠近去看,他心想,病重人总归不好看,说不定自己都已经脱相,变成枯
“这话意思,便是也可能不会醒来。”
贺西横直截当,再抬眼时,眼睛已经发红。
萧桓丝毫不为所动般,端起茶盏抿口,平静道:“没人这说,不要自己乱想,行,孤命令你,去休息。”
贺西横:“没……”
“要孤命人把你抬走?”萧桓声音沉几分,终于露出身为帝王威严,竟下子压得人不自觉臣服。
床榻帷帐半收,内里躺着安静修长身影,林熠猜想那就是从前自己。
床边还坐着个少年,身武服,黑发马尾以墨玉冠高束,脸色憔悴,但苍白俊朗,神情很是沉重。
萧桓就是在跟他说话。
林熠停在萧桓背后,仔细看那少年——那是他外甥贺西横。
距离甥舅两人上次不甚愉快见面,已经隔数年,少年人天个样,林熠几乎认不出眼前蜕变之后小西横。
跟随萧桓路到猗兰殿,林熠方才想起来,如今丹霄宫内,萧桓寝殿正是这处。
可前世显然并非如此,那时林熠占山为王,拖着副病体,安安稳稳沉睡在此。
林熠晃悠悠低着头跟在萧桓身后,随他路进到猗兰殿庭中,便见整间院子都没什人,十分清静,四处宫卫看守严密。
萧桓走过回廊,穿过庭院,径自迈入猗兰殿内,宫人见状都训练有素地敛首告退,鱼贯而出。
林熠心里有点忐忑,他不知自己伤成什样子,看来事情如他推测般,前世中箭后,是萧桓把他带走照顾,而他重生后彻底失去那段记忆。
贺西横终于不再争辩,恋恋不舍又看看榻上人,才转身随宫人离开去休息。
临出门却又下定什决心般,回头小心地对萧桓道:“陛下,舅舅若是醒来,别告诉他在,从前对他说那些话,大概很让他失望。”
萧桓没说什,只是点点头。
林熠瞧着这幕,不由感慨,没白疼小西横,虽说当年这孩子因为外面传言,直没再见他,但患难见真情嘛,这不,到底还是牵挂自己,而他自己,又怎会怪罪小西横呢。
殿内便只剩下萧桓,贺西横走,萧桓对盏中武夷茶似乎突然没兴趣,将玉盏不轻不重随手放下,望着锦帐,目光深沉。
贺西横闻声才抬起眼皮看看萧桓,似乎很疲惫,顿会儿,起身行个潦草礼:“陛下。”
萧桓显然也不在意,对他宽容得很,只是摆摆手,再次示意他去休息。
“不累。”贺西横摇摇头,回头又将目光放回榻上昏迷林熠身上,“他何时能醒?”
林熠咋舌,小西横倒是随这个当舅舅,皇帝面前也不见外,幸亏萧桓脾气好。
“太医不是说过?”萧桓走到床榻对面桌边坐下,整整衣袍,“随时都可能醒来。”
凭他经验,折花箭伤程度,足以让他吃足苦头,能活下来已然是奇迹。
他思绪和身体样飘渺,很快被谈话声唤回注意力。
“去休息。”
萧桓说道,语气平淡,但显然没那冷漠疏离。
林熠循声看去,猗兰殿布置素雅庄重,雕花镂刻木榻,四周悬垂如水绸纱,清风穿堂而过时,便阵阵轻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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