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内,永光帝稳坐在御座之上,搁下笔,缓缓环视周遭闯入刺客。
刺客将斗笠丢在地上,执利刃向御阶之上那袭明黄王袍帝王靠近,顷刻间满殿杀机。
阵铠甲金属碰撞声忽然响起,倏然间,本该离开皇城犷骁卫竟全副武装涌入奉天殿,半数护在永光帝身周,余下则将奉天殿围得水泄不通。
刺客们登时意识到发生什,沉下目光,手中兵刃紧握。
卢俅不紧不慢
各处乱军已被压制,燕国境内诸地逐渐平静下来,人心惶惶似乎已成为过去,这段查不出来头乱象仿佛只是盛世个小插曲,很快就会随风散去,大燕帝国依旧稳坐四海中心,岿然不动。
但就在这晚,有人静待已久、有人恐惧已久、还有人筹谋已久异变终于爆发。
皇城十里之内,禁卫三大营之中,兜头浇下来冰冷雨水不断顺着军帐流下,在地面汇成汪,军靴和战马踏过,溅起水花,不动声色来来往往人影掩在昏暗中,看不清他们脸上或寻常或阴冷神情。
“宵禁,喂,那边,做什……”
还未来得及示警,夜巡士兵脖颈凉,如同雨水滑过,紧接着喉间鲜血涌出,只能发出“嗬嗬”声,倒地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昔日同袍脸上毫无表情寒意,以及手里那柄沾着自己血刀。
回别院时,林熠便瞧见玉衡君拎着酒壶,在厅内暖融融眯着眼靠坐着,好不惬意。
“玉衡君。”林熠声音不大不小,“好久不见。”
玉衡君立即醒过来,从椅子上跳起来,上前抓住林熠打量圈:“侯爷气色不错……不对,是不是碰什奇怪东西?”
林熠不禁佩服:“不是别,折花箭在柔然人手里,有人想抓去炼法器来着。”
玉衡君呛得咳几声:“邪道!胡闹!”
那是羽林营统制式良匕,他们人手都有柄,却从未曾想过,有天这匕刃会对准自己喉咙割下来。
下雨天,杀人夜。禁卫三大营暗影憧憧,深夜之中逐渐集结,凝成片诡异兵马阵型,雨声之外只有死寂。
皇宫中,无数黑色人影在夜色雨幕中逼近奉天殿与诸宫,长廊下低头疾走宫人,飞檐走壁如同幽灵潜行者,都在犷骁卫离京这晚齐齐触发,似是窥伺已久毒蛇趁此良机,终于要贪婪地拥而上,大饱口福。
就在同时间,由金陵散射开去,各个方向州府境内凭空般冒出支支装备精良队伍,铁蹄飒沓倾轧,沿路无声逼近皇城,而沉睡城池毫无察觉。
金陵城内数处锐哨响起,划破压抑夜,天空中道雪亮闪电照彻长空,旋即恢复黑暗。
林熠连忙安抚几句,玉衡君终于消气,毕竟苦心给林熠调愈良久。他转而笑,取出只小漆贝盒递给林熠:“丹丸已配好,侯爷若发作时服粒便可,待三次之后便能好。”
林熠十分惊喜,郑重道谢,转而又有些哭笑不得:“必须发作时才管用?”
玉衡君也有点为难:“没办法,折花毕竟算不得毒,也算不得病,除发作时,吃药并无意义。”
虽说凑足三次折花箭伤发作也不是个简单事,林熠仍旧挺满意,他有是耐心。
金陵当夜,场寒雨瓢泼而至,电闪雷鸣不断,天地间飘摇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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