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久微垂眼帘道:“在这金碧辉煌宫殿里呆久,固步自封,竟不知晓,如今大乾,暮气竟已经这重。”
“殿下?”张有德有些疑惑地唤声闻人久,迟疑道,“殿下今日怎……”
“没什,不过是见到些处于皇家之中从未见过东西罢。”闻人久将帕子浸湿擦擦脸,“你说,孤那些对于皇位直野心勃勃兄弟们,他们可曾知道碗米粥要多少银钱?可曾知道家年所交杂税几何?可曾真想过登上那个位置后,要为这大乾千千万万子民做些什?”
“殿、殿下。”张有德嘴唇轻轻开合几下,看着闻人久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洛骁。洛子清……洛子清呵。”闻人久将帕子丢给张有德,略被打湿发紧紧贴在苍白脸侧,纤长睫半垂下来,艳色唇似笑非笑弯着,眼角眉梢染上份妖异媚色,却尖锐迫人得让人难以直视。
张有德送洛骁回来时,闻人久正在屋内随意地翻着书,见人进来,却也未抬眼,只是问道:“今日孤外出之时,可有谁入到孤这东宫来?”
“日间七皇子曾来次,说是要同殿下同去皇后那里赏花。只是奴才推说殿下身体抱恙,便给阻。”张有德走上前,道,“只不过殿下今日在外奔波日,身体可有什不适?”
“无碍。”闻人久淡淡地道声,只是看着书,许久缓缓抬头,带着几分审视地看着他问道,“张公公,孤记着你祖籍仿佛是在榴州那边?”
“榴州乌木县。”张有德替闻人久拿来换用亵衣,感叹道,“时间过得太久,都快要忘记,难为殿下还记着。”
闻人久将手中书放下,站起身,伸直双臂任由张有德替他更衣:“榴州离这帝京算上来也有不短路罢?那孤问你,当初你又何为会想要入宫?”
“这个平津世子,也确实是比孤想象有趣多。”
这大约是张有德第次见到向来眼高于顶闻人久对某个人给予这高赞扬,心中对于洛骁倒是益发好奇起来。收擦脸帕子,又出去端盆水服侍着闻人久洗
张有德微微怔,而后仔细地替闻人久将衣服暗扣都系好,笑着道:“殿下怎好端端问起这个?”
闻人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道:“因为穷困?”
张有德微微叹口气,将最后带子束好,退到侧,道:“奴才在家中行二,四岁那年,榴州连着周边三个州齐大旱,许多庄家田地收成都不好。不过,若只是这样也能指望下年,但是没想到,这旱就是整整旱三年。老天不给粮食,人都没法活,那几年可真是饿死不少人,尸体堆堆都能堆成座小山。”
“惨烈至此,先帝竟也没有拨款赈灾?”闻人久站会儿,指尖轻轻按住圆木桌上摆着那本《帝王策》,长长睫抬,双黑沉眸子泛着冷冷光,“也不怕难民,bao乱?”
“先帝当政最后两年荒*无度,对政事漠不关心,他甚至都不知道榴州灾情,又何谈拨款赈灾?”张有德笑着摇摇头,“再来后来,新帝登基,税负不减反倒是又加成,在榴州实在是活不下去,所以家里只得送奴才入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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