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司令是个鳏夫,去年刚升省绥靖公署主任,手底下掌管着大队人马,本身又是个美男子,因此在当地小有名气。他与冯家其实也不算世交,不过是他当年从军之初,曾在冯老帅队伍里当过两年连长,然而冯老帅那是旧式军队,章连长却是个具有大学学历进步青年,他在队伍里发展日益受限,遂向冯老帅辞行投考黄埔,冯老帅生性豁达又乐于助人,竟资助这位青年人路费,果然章连长以优异成绩得以录取,不两年北伐建功,此后逐渐平步青云,而冯氏却在次又次混战中渐渐败落,最后冯老帅被总统勒令出国休养,全家十几张护照,却独独缺他侄子冯砚棠。
不过这有个缘故,因为冯砚棠当时已在牢里,冯老帅倒台,从前多少事被人抖搂出来,堆罪名只缺个替罪羊。因此不得不找个自小跟在身边、亲却又不是至亲侄子顶罪。冯砚棠家人在跟着冯老帅g,m途中死死散散,他年龄懵懂又温存听话,因此倒是个绝好顶包人选。冯老帅也觉得对不起他,本说好让他坐半年牢就想法弄他出来,谁知冯家大家子出国后不知是事务太多忘这个孩子还是音讯不通误听什消息,总之冯砚棠苦等两年,毫无出来希望。他眼见伯伯靠不住,幸好当时结交几个朋友,这才想办法赎出来。
“出来之后,没地方可去,年龄又小,还坐过牢,谁敢用?幸好会几笔画,就在古董行里给人当伙计,帮着鉴定古玩字画,自小见东西多,所以还认得几分真假,这才勉强有谋生饭碗。”冯砚棠坐在章司令对面,娓娓道来自己这些年生活:“起初是十分难熬,没想到后来慢慢做久,也能得着几分重用,日子也就好过多。您看今儿过来,就是来替东家收钱。”他说着拿起那个破包晃晃,暗自庆幸方才没拿那个新。
“原来是这样!”章司令叹息道:“冯老帅素来重情义,没想到竟会待你如此凉薄!也幸而你是个能干孩子,竟自撑过来,难得!”
冯砚棠微微笑下,心里说:“他重情义,那也要看对谁,没利用价值人,谁还会重视半分呢?”
不想章司令又说道:“傻孩子,回这儿年多,你怎不来找?原本只当你们家子都出国去,没想到偏偏你留在城里,早知你遇到这多事,怎会坐视不理?咱们当年,也算是对忘年交,你但凡写封信来,也不能看着你受这些罪。”
冯砚棠闻言,倒是呆半晌,良久却微笑道:“多谢世叔好意,好在已经熬过来。当时倒是浑浑噩噩,虽也求几个亲戚
朋友,没想到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不落井下石,便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心灰意冷,因此竟不敢再去求亲靠友。”
章司令听到这里,情不自禁握冯砚棠手,轻轻拍两拍,又叹道:“可怜你小小年纪,竟早早体味到这世态炎凉。”冯砚棠感觉到他掌心温热,似乎越发显出自己身上寒戗,便低头,轻轻说:“不管怎说,今天能听到世叔跟说这些话,已经是感激之至。想大概注定苦命,世叔倒不必同情。”
章司令还想说什,忽然他旁边有个参谋过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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