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这里,不禁用力摇摇头,又像是给自己做什保证似,鼓足勇气点点头,那古董铺子老板早已注意他半晌,这时便走过来:原来他看见这少年人在这里直站着却不似要买东西,生着张俊脸偏又冻得颜色青白,只恐他是个疯子或是起歹意,倒不得不过来招呼声。那冯砚棠却忽然咬牙,两眼放光抓住老板手道:“老人家,求您帮个忙——也不是什大忙,就是请您帮应声,倘若日后有人到这里来查访,您就说在您店里
“司令,齐先生已经等您好阵子,您再不过去,似乎是不太好。”
章司令只得跟他点下头,却又问道:“小棠,你现在哪家铺子做事?”
“这——”冯砚棠不禁又低头,这次却是因为心虚:“没什名气铺子,说您也不好找。再者,毕竟现在是个小伙计,要是让人家知道跟您交情,只怕还不敢用呢,因此……”他抬头望章司令苦笑,表示自己作难。
他这固然是胡诌,猛听来倒还在理,章司令现在又有事,自然更没工夫去细究,他问参谋要个便条本,兜里掏钢笔,刷刷给冯砚棠写个地址:“那你明天过来找趟,咱们爷俩叙叙旧。现在你都有事在身,也不能细聊,可是既然见面,那就不能让你白喊声叔。记得,早点来找。”他说着又拍拍冯砚棠手,忽然又想起事,便拿过自己大衣给冯砚棠披在身上:“外面风大,你穿太单薄,别冻着——不用管,没事。”说完起身上楼去。
冯砚棠依旧坐在楼下大厅里,好半天没挪窝,他面上做烧,脚底发虚,稀里糊涂似在梦中。然而肩上衣裳并手里纸条却是真实,他捏着那张纸,细细看又看,下意识想到:这地址是章叔叔私宅,并非办公官邸。这想,他忽然觉得心里颤抖起来,也说不上来是喜是忧,只顾茫茫然往章司令消失方向看眼,便也急匆匆起身离开。
他来到外面,恍惚间想到应该先去银行将这笔不义之财存入自己户头,不然这沉甸甸包钱带在身上太不方便,抬手叫辆车子,他掂着包钻进去,却吩咐司机先去文庙。
文庙素以碑林以及真假古董摊子闻名于X市内外,大冷天,那些铺子里多半也没什生意,他漫无目在里面走通,忽然又想是不是该扯两身衣裳?
他摸摸自己新大氅,顶风站在个旧字画铺子前发呆,心里想道:扯也来不及,况且穿太艳,忒不像那回事,宁肯破烂点好——
像今天这个样子,就歪打正着。他想到这里,又不禁有些担心,因为平日里自己在凤来饭店出入绝不像今天这般邋遢,虽说当时入住用是杜士成名义,但万哪个伙计多句嘴,章司令也极容易察觉出纰漏来:那,可就不是闹着玩。
因此他又皱眉:难道竟要躲出去不成?其实以自己现在身份,赶在章司令没发觉之前躲得远远,倒未尝不是个百好办法,只要跟章司令不产生纠葛,那以后无论落到什境地,总不至于太难堪。但——他神神道道混这几年,好容易得线生机,难道竟要他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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