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章家大小姐章佩瑗学校,也就放冬假。章老太爷想念孙女,本打算接她回老家过年,但是则女孩儿娇贵些,受不得乡下寒冷,二则章司令身份所限,是不能够擅离职守,抛开主任职责去享受天伦之乐,因此他做主将老太爷从乡下请出来,打算家人再加上新收养冯砚棠,起过个热闹新年。
冯砚棠身份由来,说详细未免有点尴尬,因此章司令只和老太爷说他是“冯氏遗孤”,其余往事概不提起,章老太爷是个恪守古风人,对冯老帅当年盛名又很敬仰,因此倒很赞成儿子,认为他“知恩图报,是君子所为”。章佩瑗也是个天真烂漫女孩子,又比冯砚棠小五六岁,看见这个哥哥形容俊俏,更是十分愿意接近他。冯砚棠对这祖孙俩印象也颇好,因为章老太爷跟章司令模样望而知为父子,章小姐又生得随她祖父,也是个小美人坯子。
“你哪里知道,他年轻那会,才叫个淘气!自北伐那年起,便跟说‘国难未靖,无以家为’,打这些年,靖难固然已不是借口,可也没见他再续房,子嗣问题是家族大事,焉得为g,m而废人伦?真是岂有此理!”冯砚棠没出几日,便跟章老太爷十分亲近,这天老太爷过来找他下棋,下着下着不免抱怨起章司令来:“你看看跟他差不多年龄*员,哪个不是已经儿女成行?故此也不能怪老催他。身为长子,又做官,自然应该做个表率出来,不然,让怎好跟祖宗交代?”
冯砚棠闻言先笑,点头道:“您说有理,不过——”他话锋转,娓娓道来:“现在毕竟是民国时代,司令又身居高职,这才是头桩难办事。您可知现在报刊上,天天提倡男女平等,将过去男子三妻四妾行为,看成是种罪过。现在小姐们,结婚前都要打探清楚对方底细,若家里已有太太,哪个不要求对方先离婚,清理干净门户,才肯出嫁呢?司令虽然没太太,可他吃亏就吃亏在,早年间已经纳两房姨娘。”他说到这里,先看看老人脸色,瞧见没把他招翻,这才接着说道:“两位姨娘,虽无所出,毕竟占住两个名额,况且已经跟司令这许多年,虽无功、亦无过,轻易不好遣散。如今再让他婚娶,则容易弄得家庭不合,二则,他政敌正愁没有攻击他权柄,如今可不是予人以借口?您在老家,看不见这边报刊,不知道上面最喜欢拿这些风流公案做文章,没都能说成有,更何况自己先露出软肋给人去攻击呢?司令爱惜羽毛,从来最注重自己言行,如何能因为这等事而影响他仕途。”
章
老太爷拈枚棋子,半天没说话,冯砚棠瞧着他有点脸红,便知道自己话起作用,原来那两房姨太太,皆是章老太爷私自给儿子买来,硬塞给他。章司令不能为这个跟老子吵架,弄得彼此都尴尬不已。而他现在之所以不肯再婚,是为悼念前妻,二来,也有和老太爷赌气缘故在里面。
“不过老太爷您也不必担心,司令现在单身,不过是因为没碰到合意人,旦碰上,还愁他不要吗?男子又不同于女子,年龄略大些也算不得什,他现在被上峰看重,在省内风评好得很,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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