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冯砚棠是软硬都不吃,尽管那库管向他百般明示暗示,他却完全不明白样,只管照单索物,库管委实无奈,慢吞吞取来东西,冯砚棠样样拆封验收,验到后面,果有包雨靴被替换成草鞋,他立即问那库管是怎回事。库管赔笑说:“哎呀!您瞧瞧这眼神,单子上明明写着都能拿错,冯科长,您可千万高抬贵手,别跟这小库管般见识啊!”冯砚棠明知此库管乃是军需处长人,却仍旧毫不客气地敲打他道:“胶鞋跟草鞋又不是般重量,这样都能拿错?你办事也忒不仔细。”库管变脸色,却终究不敢反驳,冯砚棠心里暗笑,得胜而归。
不过这来,他跟军需处长梁子就算是结下来,那军需处长话里话外冷嘲热讽在办公室里点冯砚棠几次,冯砚棠照例是装听不懂,军需处长也无法,也只得忍下这口气,暗暗寻找报复时机。民国二十七年,章司令所辖战区迎来抗战第仗,这仗苦打三个月之久,几条重要交通线大半都被阻断,粮草储备眼看告急,章司令知道补给是指望不上,便下令向民间征调。军需处长手头原有数个相熟粮商,心知可趁机发注大财,便十分积极去和那些人联系,却不料,他时心急,打电话时候忘记避过冯砚棠,冯科长听见这事就问那边价格是否公道,军需处长随口报个价,冯砚棠道:“贵。”便也拨个电话出去,问几句,向大家笑道:“快别在那家买,他家竟比市价每石贵出两分三厘钱来呢。”军需处长闻言,脸上登时就有些不对劲,便阴测测说:“只怕按你那个价,购来都是陈粮碎米。”冯砚棠却不慌不忙说:“不必担心,要是怕粮食有问题,就亲自跟着去验收——倒不是吹,做多年饼干生意,对于鉴别新粮陈粮,还是有些经验。”军需处长见他步步紧逼,不由得牙痛似直吸气,勉强维持冷静道:“你说得倒轻巧,可照这样办事,谁都没得赚!下回还有哪个商贩敢跟咱们做生意?”冯砚棠冷笑道:“放眼整个国内,还有谁是比咱们更大买家?跟咱们打交道,他们不说将脑袋别在腰带上,至少也得给多经三分心!做生意唯利是图原是常情,但若是国难当头还只想着发财,这可就有点说不过去。处长,您也不能忒好说话啊!”
军需处长沉默半晌,终无法明着翻脸,只得拍桌子,将此事交给冯砚棠去办。冯砚棠将其他同事手里粮商名单也都要到手,逐比对后,立即跟质量最好几家进行谈判,看能将价钱压到什地步。他这边交涉着,那边军需处长脸色可就越来
越阴沉,只苦于不占理,便也不好明说什。
等粮食送到手,又果然挑不出毛病来,有人甚至还夸句看着就比原先好呢。军需处长知道底下人对于先前供应那些粗米杂粮意见颇大,便默不作声带着办公室其余人等躲起来,将工作全部推给冯砚棠人。冯砚棠为事情紧迫,也顾不得跟他置气,向其他部门借几个人帮忙将军粮入库,又亲自核对发放,足足弄两天夜,才将这桩差事交代清爽。
后来这场战事结束,中方惨胜,这在当时可算是极大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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