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倌上上下下将人打量番,忽地想起什,惊道:“您、您是木少爷?!”
“难为姐姐还记得。”木葛生笑吟吟道:“别经年,故人故景,赵姨生意做是越发好,居然连老三都能请上台。”
台上说书公子不是别人,正是乌子虚。
大概是两年多前,木葛生在欧洲接到故乡来信,松问童不爱闲叙家常,写信素来三言两语,只说重点,然而这封信却难得多几张纸,洋洋洒洒只写件事——乌子虚在关山月做评弹先生。
事情前因后果并不复杂,无外乎就是乌子虚被松问童拉到关山月打牌,又毫无悬念地输个底
“得嘞!”小峰子心领神会,“不愧是木哥,有情有义,回来就急着见相|好去!”
“见什相好。”木葛生闲闲道:“哥带你上堂|子听曲儿去。”
四年不见,故景依旧,关山月又扩建两层,贴金大堂里暗香浮动。白日堂子不接|客,只做茶楼招待,两人进门时刚巧开场评弹,书台上左右坐着两位女先生,上手持三弦,下手抱琵琶,中间位如玉公子,手拿白扇,正在唱出《文昭关》。
“哪顾得千里风霜万重山——”
琵琶声如珠玉,公子娓娓道来,嗓音醇雅而有书卷气。木葛生要间雅座,看着楼下笑道:“满座皆女客,尽为听书来——不愧是名角儿,迷得姑娘家也上堂子听书,真真儿不得。”
几年你不在,街上都没有以前好玩儿,连松哥都不怎找人打架。”小峰子道:“前几年银杏斋主去世,大家都去吊唁,也没见着你回来……”
“这不是回来,大小伙子,要站得直,别动不动就红眼圈儿。”木葛生将人放下来,道:“伯父病,怎不去柴氏看看?”
“就是柴公子给诊脉,多亏有柴府药堂,不然爹根本看不起病。”小峰子揉着眼睛道:“哥,你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不走。”木葛生笑道:“晚上你松哥那边摆接风宴,包够管饱,记得带你妹妹来。”
“这段时间都在松哥那蹭饭来着。”小峰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继而又担心道:“哥,他们都说要打仗,你不在国外避风头,现在回来干嘛?”
旁有清倌笑盈盈上茶,“吴先生嗓音是等好,平日里票难求,今日是早场,这才难得有空下雅间,少爷赶巧,可见是有缘。”
木葛生听得笑出声:“岂止有缘,数年冤家孽债。”
清倌闻言愣,掩口道:“少爷与吴先生是旧识?”
“见过你,你是不是赵姨带出来姐姐?”木葛生朝人眨眨眼,“不认得吗?”
“嗨,认出来才是奇怪。”小峰子插嘴:“瞧您这假洋鬼子打扮。”
“看你说。”木葛生不轻不重地拍人巴掌,“叶落尚且归根,这是家,打仗就不回来?”
“哥说对。”小峰子连连点头,“那哥,你真不走?”
“不走。”木葛生道:“有什事别硬撑着,随时找哥说。”
“有哥这句话,就啥都不怕。”小峰子笑起来,“哥,你才回来,打算去哪?要不给你带路?”
“去你,几年不见就成路痴不成?”木葛生笑骂句:“想带路也成,给你哥拎箱子,去关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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