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葛生听得愣,不知里面究竟是个什情形,只得顺势道:“无妨。”
“请您稍后。”药童道:“小子这就去通报。”
木葛生等在厅外,隐隐约约将其中对话听个大概,药家似乎正因药材分配之事争论不休,“绝不同意!”有人高声道,语气激昂,“将七成药材调往前线,剩下三成留作城中赈灾,无知竖子,药家百年积累,你是要倾耗空吗?!”
“泱泱大国,亦已消耗空。”是柴束薪声音,“大厦将倾,无人可以袖手。”
“天下合久必分,改朝换代本就是常事!你身为诸子,却在意城
“您行行好!”有瘸腿伤民向他爬来,“给点钱吧!”
路边坐着蓬头垢面妇人,神情麻木地捧着领来粥,突然发出阵嚎啕。
疯子瞎子瘸子傻子,长街上众生百态,唢呐震天,皆若疯癫。
木葛生再也看不下去,匆匆放下几枚铜板,转身离开。
老参谋说松问童和柴束薪是道进城,木葛生四下寻人不见,便先去柴府。
天白日活见鬼,又是出麻烦事。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城里境况还是令木葛生心惊,他路走向震源处,街道屋舍塌大半,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路边扎施粥棚屋,后面排着长队,许多人拖家带口等着领粥。
相隔不过七日,几乎天壤之别。
松问童设赈灾区,除每日施粥,无家可归人可到区域内歇脚,不至于流落街头。然而余震未歇,所有人依然提心吊胆,许多人甚至不敢回家,生怕下个被砸死就是自己,长街愁云惨淡,刮来阵寒风,阳光冷得刺骨。
木葛生走在街上,感到袖中花钱发出阵轻微颤动,这是共鸣。他用山鬼花钱强行封住阴阳梯,梯中,bao动阴兵时时刻刻都在冲击着封印,他能感受到镇压变得越来越弱。
柴府占地广,位于城中僻静处,木葛生上次来这里还是多年以前,少年踏雪寻梅,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他敲敲偏门,开门药童愣,“您不是刚走吗?”
木葛生估计对方说是装扮成自己松问童,又不好直接问刚刚自己去哪,便道:“想起来事,刚刚忘和三……咳,灵枢子交代,他可在府中?”
“原来如此。”药童躬身,“家主尚未出门,请随来。”
药童路将木葛生带到正厅,厅内人声鼎沸,药童行礼道:“本应带您前去用茶,只是方才您先行离去,家主和长老们依旧争议不休,小子入府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架势,冒昧请您来此相劝。”
撑不多久,木葛生心里明白,这样下去终非长久之计。
每枚山鬼花钱中都蕴含着浩瀚之力,但能发挥出多少却是根据持有者能力而定。如今他重伤在身,已是强行支撑,他用枚花钱封住阴阳梯,却只能发挥出其中力量三成不到。
乌孽算没错,距离阴兵冲破封印,最多还有半月。
街道尽头走来支送葬长队,香烛纸马,唢呐凄然,漫天纸钱飘散。木葛生被个讨饭撞得趔趄,“大灾之年啊!”对方披发跣足,疯疯癫癫地走。
路边坐着算命瞎子,木葛生被疯子撞,刚好停在算命摊前,瞎子闻声抬头,露出个瘦骨嶙峋笑:“大战将起,要不要算卦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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