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族是神裔后代,但在这个神祇消亡时代里,人们已经厌倦供奉。”朱饮宵摇摇头,“他们更乐意自己支付代价,即使他们并不明白二者有何区别,以及这代价他们是否能够承受。”
“朱家已避世多年,是如今唯还愿意现世朱雀。万事万物终归都是要消亡,千年来末路,没有人可以避免。”
安平时间不知道该说什,慢慢组织着措辞,“难道真非要如此?”
他也曾见过拔剑而起少年,冲冠怒而天地色变,卦定乾坤、刀破阴阳、舞镇山河,还有煌煌如昼金吾不禁夜……那些瑰丽宏伟惊心动魄往事,意气风发又血泪交加——那远远不该只是场终究消散梦。
朱饮宵笑笑:“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会儿侄子会儿侄女,在诸子七家,性别大概是流质,不重要。
朱饮宵耸耸肩,“而且也没多大关系,谁还没个年少轻狂呢,当爹撒手放养,也还有能护着他。”
安平看着朱饮宵,大概明白木葛生放任自如信心来自何处——即使他缺席,少年身边也有足够强大保护。
朱饮宵说着拿起崔子玉送来信,“这封信若不接,送信差事最后还得落到侄女身上。如今诸子七家衰落,阴阳家在酆都亦多有艰辛,多少算个长辈,能帮则帮吧。”
安平听愣,“诸子七家衰落?”
去照顾小孩子?”
说着忍不住又道:“乌毕有现在顶多叫声哥,让他叫叔叔他能蹦起来跟你急。”
他们这几个人辈分本就塌糊涂,安平现在也没怎算明白,看着朱饮宵身扎眼女装,建议道:“你可以试试让他叫你小姨。”
“试过,没用。”
“……当什都没说。”
“七家祸根,百年前就已经埋下,那远远早在上个乱世开始之前,只是太平年间看不出端倪
“你没察觉到吗?”朱饮宵反问:“朱家避世多年、墨家传承消亡……这时代便是如此,在天算子沉默数十年里,天命威严逐渐消失,诸子七家早已是盘散沙。”
说着他看向窗外,“今晚酆都有花灯夜宴,所有人都在庆祝,可你随便找个问问,谁还会知道在酆都夜空深处,还挂着九万三千七十二盏金吾灯?”
他看向安平,“你知道金吾灯和花灯区别吗?”
“……什区别?”
“点燃花灯需要每个人付钱,而点燃金吾灯代价则由朱雀承担。”
“因为当年阴兵事,乌氏长老们本就和老四不对付,如今逮着侄子,可不得铆着劲祸祸。”朱饮宵叹口气:“侄子就是这被乌氏那帮老头子洗脑,也不知他们灌什迷魂汤……总之等父女俩再相聚,已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绕来绕去大通,安平总算捋清这桩爱恨情仇,相较于之前惊心动魄种种往事,这茬简直让人有些无语,“那半仙儿也不解释?就这放任自由?”
“他说侄子是中二病年纪,该犯病没必要治。”朱饮宵摇摇头,“不过大概能猜到他用意。”
“什用意?”
“如今天算子地位尴尬,各方多有叵测之心,和他太亲近,反而会惹祸上身。保持这种相爱相杀父女情,对侄女也是种保护。”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