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吗?”安平问道。
“蜃楼层共有七扇门,不同门内储存着不同传承。”乌子虚咬着烟杆含糊不清道:“各家有各家路,只知道去阴阳家路,想进药家门,只有靠灵枢子引路。”
说着又补句,“或者你是天算脉,能用山鬼花钱算出来。”
安平:“既然蜃楼是墨家建,那墨家人知道路吗?”
“不知道,出生时候上代墨子早死。”乌毕有道:“现在哪还有什墨家人。”
安平看着木葛生背影,他走在最前方,手里提着盏灯。
每走过段距离,桥侧都会有盏灯火亮起——豆形铜灯、青铜盘柄灯、雁足鼎型灯、长信宫灯……从古拙变得精美繁复,灯火次第点燃。
柴束薪轻声道:“盏灯为朝代。”
安平愣,随即留意到灯盏工艺与造型,确实不是个时代产物。
此时木葛生已经走到尽头,长桥在他身后流光溢彩,他吹灭手中灯,面前高楼随之亮起,飞檐拱斗,灿烂生辉。
千年前诸子七家成立后,墨家建有座机关楼,取名为蜃楼。
蜃楼不在三界之中,而是位于处域外之境,其中存有诸子七家历代积攒下来大量珍藏,是座秘库。
蜃楼疑海上,鸟道没云中。
“蜃,从虫,辰声,雉入海化为蜃,是传说中种海怪。”朱饮宵道:“蜃楼存在之所以飘渺不定,是因为这座楼压根没有盖在实地上——墨家人把它建在蜃怪身上。”
安平跟着行人走出邺水朱华,店外情形已经完全改变,不再是黎明前城西街,而是座莲台,莲台外有长桥,连接着尽头处座九重高楼。
柴束薪闻言顿步,回头看眼。
尾银鲤越过桥头,大门轰然打开。
柴束薪在前,朱饮宵断后,众人陆续进入蜃楼。高楼中空,挑高天顶上是描金错彩藻井,图案层层套叠,正中倒扣着只司南。勺柄倒垂,在磁盘上缓缓旋转。
他们此时应该在蜃楼层,四周无墙,全部都是精工细刻屏风,每扇屏风正中都竖着根木轴,可以原地旋转,也可以从两侧出入。安平试着推开几扇,只见屏风层套着层,他们仿佛处于无数同心圆圆心,周身似有千百种出路,这怎走?
“看头顶司南。”乌毕有在旁开口,“蜃楼层是个迷宫,这些屏风是会动,但无论从哪个方位看,司南始终都位于头顶正上方。”
他抬手指指高处,“只有诸子知道辨认司南方法,你跟着罗刹子走就行。”
这是个流转空间——只巨大蜃怪背负着座高楼,游弋于星空之上,而安平抬头望去,发觉头顶是片汪洋。
天在水,水于天,水天流转,循环往复。银色游鱼变成星辰,涌下天幕,云层席卷而上,变成头顶白色浪涛。
药家人自从灵枢子传承断绝后,再无人进过蜃楼,周围发出片低呼。
“群土鳖。”乌毕有叼着烟杆哼声,将火星掸入只铜灯,灯火燃起,木葛生提过灯,走上长桥。
“蜃楼虽说是七家之物,众人皆可进入,但过桥必须由诸子领路。”朱饮宵将安平推到柴束薪身后,“爷们儿你跟着哥过去,宴宴他们没来过这里,去带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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