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问童似乎比他更早就参透这个事实,对方直觉非常敏感,往往能眼抓住皮囊之下本质,“不要招惹柴束薪。”
表面君子,内里疯子。
乌子虚从往事里回过神,长长地叹口气。
远处天色沉沉,有星辰从夜空坠落。
长生子殁。
“他们伤势过重,需要重新换骨,药库里没有和他们匹配骨材,只能现做。”柴束薪抱起几根腿骨,用袖子擦把脸,“事急从权,他俩伤势不能再耽误。”
乌子虚这才发现,对方在动手前看过墓碑,选择都是年岁相近少年。
然而直到数日之后,乌子虚才知道,柴束薪所谓“事急从权”,到底意味着什。
那时松问童已经换骨,伤势有所缓和,住在柴府别院静养。他去探望时,发现给木葛生治疗大夫变成柴忍冬。
“束薪找来骨材和木公子不匹配,只能想别法子。”柴忍冬那时正在熬药,叹口气:“他就是这个性子,没办法。”
柴束薪从外地请来。
那时他们并不相熟,只偶尔在书斋有过几面之缘,两人都是年幼继位诸子,但与乌子虚久经世故不同,他虽少年持重,却仿佛带着些许医者清高自傲,有些过刚易折味道。
直到那夜柴束薪从外地赶来,他为两人把脉,接着言不发,扛着把铁锨就往外走。
乌子虚追上去,问他要做什,对方没回答,径直去城郊。
城郊有片坟场,对方看看墓碑,挽起袖子,开始刨坟。
柴忍冬告诉乌子虚,柴束薪把自己腿骨换给木葛生,现在也在养伤。
乌子虚被吓跳,跑去看柴束薪,对方正坐在轮椅上削制骨材,淡淡道:“伤不重,骨材可以慢慢等,但他再不换骨就要死。”
乌子虚心道,那你也不必这狠。
“既然是收治,就定会痊愈。”话语里透着不容置疑,“药家没有不治之症,这是底线。”
那时乌子虚对眼前少年改变看法,对方骨子里有种难以形容东西,不是单纯清风峻节,而是更加深重存在,为达成件事而不计流血,甚至可以称之为恐怖。
乌子虚惊呆,他看着柴束薪挖开具尸体,接着划开下肢,取出截腿骨,接着刨开第二具尸体,做模样事,然后是第三具,第四具。
以凡间习俗而言,刨坟是大不敬。虽然阴阳家不忌讳这个,但柴束薪素来持重恪礼,难以想象对方居然会做这样事。
还这轻车熟路。
扒皮抽筋之后柴束薪已经满身脏污,对方甩甩手,看起来并没有什顾忌,淡淡道:“赶时间,你负责把尸体埋回去。”
乌子虚好半天才道:“能不能告诉这是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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