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忽视罗刹子周身煞气,对方神色甚至称得上安静,他巨细无遗地打扫整座庙宇,接着洗净手,换上套整洁衣物。
那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城隍看到柴束薪走到庭院中,抬手开棺。
他动作极缓,棺盖打开后,柴束薪沉默着伫立良久。
城隍看得腿酸,就在他忍不住想要说点什时候,柴束薪躺进棺材里,接着把棺盖合上。
好家伙。城隍整个看愣,接着明白过来,罗刹子哪是看上城里姑娘。
吴家娘子按下心中忐忑,打起帘子往外看看,发现轿子停在条长街尽头,外面是座城隍庙。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候,只冰凉手突然伸进来,有轻飘飘女声响起,夹杂着几声轻笑:“今日有缘,借下姑娘妆奁。”
“作为报答,替你却桩心愿。”
城隍冷汗涔涔地站在庙里,看着几缕青魂领着名新嫁娘进庙门,飘悠悠带到厢房,不多时缕青魂走出,手里抱着红色嫁衣和妆奁。
“已经给她换好备用衣物,立刻就送出城去。”青魂是个女子模样,朝城隍微微低头,“屋子里点忘引香,她醒来后什都不会记得。”
地点在城西监狱。
她又托人多方询问,终于得知监狱里经常枪毙战俘,人死之前总喜欢把珍重东西放在身边,很多都值不少钱,是笔不小油水,那条领带也是同样来历。战乱期间,西洋货紧俏,管家儿子认出这是值钱东西,便借花献佛送来巴结。
吴家娘子做过洗衣工,她知道血污是很难洗净,这条领带能够洁净如新,必然保存很珍惜。
而她弟弟直将领带贴身存放。
半个月后,吴家娘子答应家主求婚。
要是给活人做媒,又何必找他这个城隍。
第二日凌晨柴束薪就走,临走前安排好切,尸身无法行动,他向对方渡口气,足以支撑整个仪式。
青魂们并不见怪这桩不伦不类喜事,反而很有几分雀跃,她们是鬼
城隍连忙点头,庙后面备好车马,青魂将吴家娘子送入车中,立刻策马出城。
这些青魂都是罗刹子早上走之前召来,忘川中有青莲,千年后结出缕魂魄,算是不大不小鬼仙。他看着众青魂在厢房里进进出出,片刻后,扶出位盖着帕子新娘。
这位新娘当然不是刚刚送走吴家娘子,而是罗刹子昨天刚带来,几个时辰前还躺在棺材里。
昨日罗刹子交给他张清单,上面满满列都是婚嫁之物,他原本以为罗刹子是看上哪位城里姑娘,要他这个城隍做媒。
柴束薪在城隍庙里转圈,微微皱眉,似是觉得太过脏乱——这也是没办法事,战乱年代,无论神鬼也只能凑合。城隍原本想说后院还有两间干净厢房,却见对方不知从哪拿个扫把,挽起袖子开始打扫。
她当然要报仇,只是下手时机太少,成亲是最好机会。
对方未尝无情,明媒正娶也算得上诚意,只是国仇家恨江水滔滔,容不得只取瓢饮。
花轿突然停下来,阵风吹开轿帘。
吴家娘子微微惊,发现街上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人,只有悠悠唢呐声回荡。
迎亲人悉数消失,轿夫也失踪不见,喜轿却依然悬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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