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子虚口
“打扰。”乌子虚无语,“当没问。”
“吃着锅里还看着人家碗里。”松问童道:“积点德吧老四。”
木葛生不搭理他俩,笑眯眯地看向窗外柴束薪,把碗伸,“柴大公子,行行好?”
他这讨饭架势可比朱饮宵高级多,眉眼带笑,很有些风流意。
柴束薪没说话,把豆腐拨给他,接着把木葛生碗里肉夹个精光。
“你当养狗呢?还剃毛?”松问童唏哩呼噜地扒着饭,“回头你是不是还要给他做个绝育?”
乌子虚:“……”
朱饮宵围着几人打转,眼巴巴想讨口吃,有段时间木葛生致力于教他说话,不教别,专捡着吉祥话说,将天算门沿街讨饭本事言传身受。
松问童捡块南乳排骨,扔向半空,朱饮宵伸头,极其灵活地叼进嘴里,三两下吃完,抱着翅膀做个揖,活灵活现道:“恭喜发财!吉祥如意!谢大爷赏!”
乌子虚每次都看得胃疼,从某种诡异角度出发,木葛生教很成功。硬生生将星宿子教成某种奇行种,兼具八哥巧舌如簧,以及傻狗围着桌边蹭饭蠢相。
底,“愣着干什?吃个饭还得三催四请?待会儿凉可不给你热!”
木葛生看看自己手,又慢慢地走过去,和松问童比比身高。
松问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把锅举过头顶,怕这倒霉玩意儿不洗手就偷吃,“你发什神经?”
“没事。”木葛生笑起来。
他知道这是什时候——这是当年柴束薪寄宿在银杏书斋那段日子。
捡芝麻丢西瓜,柴束薪隐晦地瞥他眼,眉梢稍稍上扬,似乎等着木葛生发作。结果对方点不生气,反而甘之如饴地笑笑,体贴地凑过去,低声道:“够不够?不够老二老三碗里还有,给你抢去。”
柴束薪险些没端住碗,筷子“啪”地掉在地上。
木葛生不动声色地憋个大招,心里早就乐开花,祸祸完这个,他又转头看向乌子虚,“老三,话说今天算卦。”
“什卦?”乌子虚没在意,随口道:“算你又给添多少债?还是今天熬到几点才能睡觉?”
“都不是。”木葛生慢条斯理道:“给你算卦姻缘。”
他突然看向木葛生,“老四,你今天怎这安静?”
木葛生没怎动筷,他几乎贪婪地闻着厨房里香气,锅包肉、南乳排骨、虾油豆腐、素烧鹅……还有坛兰陵酒,应该是老二从关山月拿来,酒坛放在灶台下面,旁边是篓梭子蟹。
或许是要拿来做醉蟹。
木葛生回过神,信口瞎扯:“看着三九天碗里那块豆腐香得很,在想怎骗过来。”
柴束薪动作顿。
这确实是他最好岁月。
他们都懒得洗碗,吃饭总是吃锅边饭,群人围着灶台下筷子,松问童端着碗坐在门前,乌子虚坐在水池边,木葛生直接大马金刀地坐在灶台上,翘着个二郎腿,窗外站着柴束薪。
朱饮宵还是个杂毛鸡,他动作太慢,抢不到饭,只好觊觎每个人碗,东口西口,在几人之中上蹿下跳。
“老五你别蹦跶。”乌子虚打个喷嚏,“到处都是毛。”
他说着看向松问童,“老二,老五是不是该剃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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