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但凡有点不如意,这人眉毛立刻就要拧起来,满心不悦都写在脸上。到这时候,若你肯好好哄哄,说不定还有转机;若是故意逗他开心,故意挤兑他两句,那双桃花眼就要立刻瞪得圆圆,鼻子里哼地声,扭头就走。
再之后,怎好声好气去哄他,都很难奏效。非得他自己气消,又看你心诚,才肯撇撇嘴,把这回不高兴丢在脑后去。可只要他消气,就绝不会再提这件事情——脾气不算好,却绝不记仇。这份光风霁月,也是李广宁当年愿意宠着这个侍书郎原因之。
看着杜玉章低着头,耳廓微微红着,双眉毛却有些似蹙非蹙,神情活脱脱还是当年东宫桃花树下那白衣少年。李广宁心里几乎化成水,又酸又软,真想将这人揉进自己血肉里,再也不放开。
他放低声音,
“玉章?说话啊。哪里叫你不高兴,惹你发脾气?”
不但没能逃脱,反而被拉得更近。刚才忙半天,杜玉章能感觉到宁公子胸前衣衫已经有些汗湿,微微散着热意。汗水与宁公子衣料上熏香混在处,并不难闻,反而叫人有些说不出感觉。
杜玉章心里有些乱,脸上再次胀红。
宁公子声音从他头顶响起,
“若哪里惹你不高兴,你说出来就是。何必突然使这种性子?”
宁公子边说,边将他锁在怀中,杜玉章连他呼吸声音都听得清楚。
“玉章。”
李广宁悄声开口。
“嗯?”
“为什突然与疏远?”
“其实没有……”
杜玉章脚腕被人托在手心,去鞋袜。男人手指在他足心滑过,落在脚腕上,捏住关节轻轻活动几下。
“还好,没什事。”
之后,替他套上布袜,系好巾带。
“你刚才是不是喊?”
宁公子再开口时候,口气点也不凶。
“没有,宁公子。只是单纯觉得,你走得太近些。”
“什叫太近些?真是胡说八道,乱耍性子。”
“宁公子,没有性子。”
“你没有性子?你若没有性子,那……”
……那东宫里头杏子树是被谁砍?大
可他看不到,所以他不知道,此刻对面那人眼神里,有多少复杂滋味。
……
李广宁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杜玉章这样耍性子。
上次他对自己横眉冷目,连个理由都不给便扭头就走,是什时候?
……似乎,还是东宫时候。
“没有?那你今天突然这样……是什意思?”
“……”
杜玉章没来得及说什,就已经被重重锁进那人怀中。这次,他没能推开他。
以往,杜玉章只要稍微用力,就能轻松摆脱宁公子接近。
像是怕吓到他似,杜玉章但凡有点不情愿,宁公子都会马上退让,任他向后退却。但这次,他手掌才推到那人宽阔胸膛,手腕就被人把攥住。
“去丢石头,恍惚听到你喊。树林里声音不清楚,还以为自己听错。”
“……”
“……不是有意不理你。”
杜玉章不知该说什。宁公子也再次沉默。沉默中,那人呼吸,自己心跳,杜玉章都听得清清楚楚。
杜玉章觉得头顶射下来阳光好热,连他身体都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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