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半日。可渐渐地,风住,空气像是凝滞起来。天边聚起乌云,越压越低,阴沉沉笼罩在这山谷之中。
李广宁依旧坐在门外,动也没有动过。
……
夏季天气多变。原本还是晴朗炎热天气,只片刻功夫,却不知从哪里聚来大团乌云,黑压压地压进山谷中。不多时,电闪雷鸣轰隆隆滚过山谷,下起瓢泼大雨。
黄大夫那房间本来也没有门锁。李广宁不请自来,也没有想过叫门,直接就迈进来。
黄大夫难得没有出言讥讽。
他瞥依旧坐在地上,失魂落魄李广宁眼,
“那另外那个呢?送你来,姓宁那个?要不要告诉他声?”
“他……也不必。”
“怎,也是怕他担心忧虑?”
黄大夫失却搭理他兴致,扭头想要走。但门内传来杜玉章声音,
“黄大夫,还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黄大夫停脚步。他转过身道,
“有事快说。”
“病情,先不必告诉苏公子知道。”
不知道疼。手背太过用力,上面青筋根根凸起来,微微颤动着。
——玉章他……要死?
——救命不救病……早就该命呜呼……若是再反复,就只得等死罢!
杜玉章轻描淡写话语,却在李广宁耳中声声炸响!如同惊雷,将李广宁魂灵也给炸成焦炭。
突然声门响,伴随着笃笃手杖声。李广宁茫然抬头,看到黄大夫正要迈出门槛,却停下脚步,正看着他。
他推开房门时,黄大夫正在喝茶,极不耐烦地抬头瞅眼。他看到李广宁失魂落魄,两只眼睛如同两口枯井。造价不菲袍服湿漉漉贴在他身上,正从衣摆向下滴水。
黄大夫能看出,他是受巨大打击。虽然半点也不同情,但他也
杜玉章静默片刻,摇头微笑。
“与他只是萍水相逢,不算多熟。他是个商人,过几日也该去走商路。事,与他无关,本就没有必要告诉他。”
“……”
黄大夫又是顿。他看看李广宁,眼神说不上是怜悯还是嘲弄。可他什也没说,转身走。
黄大夫没有关门。阵风吹来,将木门吹得嘎吱作响。突然,风大些,门摇晃得厉害,撞李广宁大腿几下,又被猛地吹上,发出砰地声。
“苏公子是谁?”
“便是今日与您起冲突那个西蛮人。”
“他?”黄大夫冷哼声,“他再敢进山谷,便将他赶出去!为什要与他说你病情?诊金又不是他付!”
“那就好。他事情很多,现在该是要紧时候。就不要为分心。”杜玉章微微笑,“这些年他照顾良多,也不该再让他多份担心忧虑。”
“……”
老大夫先是吃惊。可随即,他眉头猛然皱起——或许是认为此人有意偷听,他手杖下子举起,像是想杖抽下去!
可手杖停在半途。
李广宁那样高大男子,初到山谷时前呼后拥,春风得意,打扮到做派都是副权势人物样子。但他现在失魂落魄,连脊梁都佝偻着,仿佛整个人都塌陷下去截。
黄大夫觉得就算打下去,这人恐怕连躲都不会躲。这人现在样子,比只丧家犬还不如。
可谁有兴致去踹只可怜到极点丧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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