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夫听
这话，慢慢坐起来。他转过头，带几分笑意。
“这就对。权贵就是权贵，何必装作什
商人。出行都带着几十名杀气腾腾
侍卫，还想瞒过何人？你说你从京城而来，再看你做派，恐怕不是皇亲，就是国戚吧。所以这位宁公子，恐怕并非姓宁，而是姓李？”
李广宁鹰目微眯，嘴唇抿起来。
“听你口气，其实若
真拼着不要命，叫你跪地恳求，你也会做。是不是？”
那黄大夫笑声分外刺耳，冲进李广宁耳朵里，
“要如何，端看你如何求。”
黄大夫将那
碗茶水慢吞吞倒进口中，满脸刀刻般皱纹舒张开来，
“宁公子，看你这个傲然姿态，恐怕不止是商贾人家公子这简单吧。这辈子，求过人吗？知道该如何求人吗？”
李广宁视线刷地射过来。那视线像是带着刀刃。
“你想让求你？不然，你就不给他医治？”
“什叫做没这个本事！你不是号称神医吗？起死回生，连已经抬进灵台病人都让你给救回来！他个活人，还坐在那里，好端端地能说能动，你告诉你没这个本事？”
李广宁呼吸粗重，两只手撑着桌面。他恶狠狠盯着黄大夫，
“你想要什？你说！金银珠宝，荣华富贵，高官厚禄——你要什，都能给你！但是你必须将他给救回来！别告诉你没这个本事，你做不到！否则……”
“否则如何？”
“否则……”
懒得出言讥讽。
李广宁慢慢走进来，自顾拖过张椅子坐下。他声音低而哑，
“黄大夫。有件事，要你务必做到。”
黄大夫冷眼看着李广宁。想来此人是身居高位，睥睨众生，所以就连求人，都带着股命令味道。
他轻哼声，
“外面那个杜公子，你就那样在意他？大燕皇族不是最重颜面，绝不肯受人胁迫？！为他，叫你颜面尽失，吃尽屈辱，你也肯吗？”
第4章-29
李广宁双目尽赤，咬着腮肉，脸上线条都在抖。
他狠狠盯着黄大夫，突然冷冷笑声。
“当然。他比命，和颜面都更重要。所以你不用想着用他性
“呵，治不治病，在念之间。求不求，却是你念之间。宁公子，可没这样说过，只是恰好现在累，倦，不耐烦去想什治病救人事情——宁公子，你回去吧。”
“你！”
李广宁咬牙切齿，双手攥成拳头，在袖子下不停抖动。黄大夫却打个哈欠，和衣而卧躺在床上，背对着李广宁。
李广宁几番挣扎，从齿缝里挤出句话，
“黄大夫，你不知道是谁。身份，绝不能卑躬屈膝，恳求你什。就算那样做，你治好他之后，也只能粉身碎骨，无声无息地惨死牢中——你明白吗？”
李广宁已经在发抖。
——他能如何？他能叫黄大夫为杜玉章陪葬吗？
——能，他当然能！
——可就算他让全天下人都给杜玉章陪葬，难道杜玉章就会活下去，就不会死？
“只问你！那你要如何，才肯救他……？”
“宁公子，你有什事？”
“你定要治好他。”
“谁？”
“黄大夫，你明知故问？”
“如果你说杜公子，没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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