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39
“别哭
……哎呀，你
哭，
心里慌得很……”
韩渊语气里破天荒带些惶急，
“你听说，不是自己去找死！没那
有病！皎然，是为救陛下……知道你在等，怎可能冒险？”
若是第二个人听韩渊这说，只怕能口啐到他脸上——战场上单枪匹马跑去敌人眼皮子底下撂狠话，换身上两处箭伤，血淌马车。这不叫冒险，什叫冒险？
话音未落，白皎然手腕翻。那床薄被扬起来，卷着大团大团染满鲜血
绷带起滚到地上。
叮当两声，随之掉落还有两个倒钩。拖着半截箭杆，染满鲜血。那钩尖锋利狰狞，上面还挂着几丝血肉。
看到那倒钩，白皎然脸色更冷三分。
可这还没完。韩渊原本藏在被子下面手里，还攥着块布巾。此刻也再藏不住，白色布巾上两排模糊牙印明晃晃露在外面。
有时候人捱不住疼，能把牙根都咬出血来。这事儿，白皎然也听说过。
“韩渊。”
白皎然声音里有些说不出来意味，
“你不给看，只会更担心。”
句话，堵住韩渊所有避实就虚。他楞下，突然意识到，与白皎然已经是三年未见。
三年时间，不知白皎然在官场上都经多少风雨？韩渊明白，再怎样，他也不会是三年前那好骗少年。
拽住他腿上那脏兮兮被子，就要掀开——可韩渊手却按在他手腕上，笑声透着痞气。
“干什啊？大白天。”
“……”
“告诉你白皎然，可没穿裤子。”
“……”
可白皎然真抬起头，专注地盯着韩渊看。
“你说是真？”
“当然是真！要是自己找死，昨天会动你？对你做那些事，若不好好活着……你怎办？你这样人，能受得？那样你这半生就白认得！岂不是真成个负心冷血混蛋！”
“……”
“是为救陛下！徐浩然手里兵力不够，要等后面援兵压上来。眼看着木朗要动手烧陛下藏身茅舍，难道这时候在后面
若只是地上狼藉片，他依旧能撑着个冷若冰霜脸。可看到那牙印时候，他终是眼睛颤，眼圈儿红。
“混蛋……韩渊！”
“别哭啊。”
韩渊伸出手想去摸他脸，却被白皎然躲开。他心里更急，腿上却不敢动，只能仰着头巴巴地看着。
白皎然偏过头，腮边到下巴线条就分外显眼。此刻大滴大滴眼泪沿着这线条滑下来，将白皎然官服领子都给染湿。
“皎然。”韩渊声音里多些涩意，“真没什好看。”
“……”
“你看，不是好好地在这儿呢。”
“是吗？好好地在这儿？”
白皎然轻笑声，“今天战报，都看过。原来韩大人‘好好地’就是在战场上挑衅木朗，让他迎面射上几箭，好去鬼门关上走遭？”
白皎然没说话。他垂下眼帘，漂亮下巴线条绷得死紧。
韩渊手在抖，凉得像冰。虚弱冷汗顺着他下巴往下淌。那张脸上，都白得没有血色。
“让看看。”
“……别吧。皎然，你
“又不是没见过——这想看，回去你来家，脱光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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