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解释。总之……茅舍那个人只能是替身!绝不能让边境官兵知道真相!告诉他们,茅舍内替身是误以为是叛军胜,所以以身殉国,不愿顶着陛下身份被叛军折辱……所以他们铮铮忠骨,也是大燕忠良!该被好好运回京城,妥善安葬。”
韩渊声音沙哑虚弱,脑筋却很清晰。他飞快布置着,
“皎然,你先照所说去做。先将陛下尸身用冰块保存,拖过这几日风口浪尖,再运回京城安葬。回去后先整饬政务,平稳开启监国事宜,陛下驾崩之事暂且秘而不宣!这事情若处理不当,你也愧对陛下嘱托……愧对大燕百年基业!皎然,你听?”
“……”白皎然脸色依旧有些白,却点点头
“之前安排个替身,与陛下容貌七成相似。本来是打算瞒过木朗,接陛下脱险……你去把他叫过来吧。”
“你想做什?”
“陛下不能死。不能死在这个地方,以这种方式……”
韩渊声音透着狠意,
“让那替身来犒赏三军……告诉徐浩然,茅舍里面只是事先安排好替身!是为迷惑木朗,为全歼叛军……陛下从不曾来过这座山谷,他直都在后方坐镇!”
韩渊目光茫茫地投在车厢顶上,白皎然眼神却直不曾从他身上挪开。两人各怀心事,都没有开口。
路上,马车内如此安静。只有车轮在地面滚动声音,直不曾停歇。
第5章-40
马车驶进山谷。韩渊远远看到那近乎完好无损茅舍,他心瞬间沉下去。
他已经猜到故事结局。
算搭上自己,也要去救他们。”
“谁说要搭上自己?”
韩渊回句,
“从没有做过搭上自己准备。今日这只是意外。”
白皎然不说话。他看着韩渊手掌点点攥成拳头,手背上蜿蜒青筋鼓出来,像是在对谁发狠。
“韩渊!”
白皎然惊得汗毛倒立,
“你这……这是……韩渊,你胆子太大!”
“不然呢?难道要让这些平谷关兵士知道,他们出生入死所营救陛下,却是殉情自戕而亡?而他所殉情对象,却是三年前就该被处死逆相杜玉章?”
“你说什?!”
茅舍没事,里面人自然也该毫发无伤。那在这样场大战胜利后,李广宁死亡原因,就绝不可能是他最初所担心过“面对木朗胁迫,君王保全皇家尊严,是宁死不屈”。
他死,只会有个理由。
——那就是支撑他路走下来那个人……已经不在。
“白皎然。”
“怎?”
“……真只是意外而已。没想过自己会死……更没想过冒着这大风险想出来计策,居然没有成功……陛下,他竟然……”
——还能对谁发狠?他现在最痛恨,恐怕只有他自己。
白皎然心中涩意蔓延。
——是啊,这样骄傲个人。他用这样冒险个计策,原以为能够将君主、朋友和大好河山全都保全下来,甚至不惜搭上自己性命。
他几乎成功——却在最后时候,听到功亏篑消息。他心里该多难受?又多自责?他定在想……若是当初不对自己这自信,不意孤行地选这最冒险“万全之策”,结果会不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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