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彦从怀里拿出个半窝头,放进洗干净锅里。
他们上工,晚上是没有饭,只有早晨和中午顿,他们晚上挨不饿,便把午饭攒着晚上再凑活顿。
徐海病,他们四个中午能得八个粗面窝头,中午吃四个,晚上吃四个,从来不会多动个。徐海虽然烧糊涂,也知道因为他病,大家伙都吃不饱饭,便说什也不肯吃下那个窝头,只喝粥,在窝头上掰块,说饱。
他们几个看那掰小块窝头难过,默默分不知道掺多少沙子粗面窝头,就赶紧回工地干活。
沈奚靖把放着窝头锅搬进屋里,坐在徐海旁边摸摸他额头,依旧那滚烫。
“小五,给你,先吃口吧。”云秀山拿出他昨天晚上省下粗面窝头,递给沈奚靖。
他和沈奚靖从小就认识,他二叔就是沈奚靖正房爹爹,所以,他作为哥哥,总想着照顾沈奚靖,因为他们已经是彼此仅存亲人。
沈奚靖摇摇头,说:“表哥,你比干活多,你吃吧。”
谢书逸对于他们谈话并没有反应,只是呆呆看着锅下熄灭火苗,说:“你们说,小海能挺过来吗?”
说到徐海,云秀山握着窝窝头手紧,没有说话。
有心生怜悯,但多少都有些同情,每每给他们打米水,勺子都能往粥桶里沉沉,倒进碗里米水,比那些囚犯,好歹能多些米。
沈奚靖感激地对他笑笑,说句谢谢,就跟卫彦起端着碗,回他们住茅屋。
因为徐海已经起不床,他们只能领四份饭五个人吃,平时那点东西都吃不饱,这时候就感觉更加难捱。
茅屋里地里并不远,他们回去时候,就看到麻杆似谢书逸正领着瘦小云秀山熬粥。
说是熬粥,也只不过把他们领回来粥再加点野草野果,看上去分量足些。
徐海睁开眼,对他笑笑:“小五,快去吧,没事。”
“海哥,你好好歇着,晚上再回来陪你说话。”沈奚靖给他掖掖被角,跑出去上工。
他们要做活很简单,把上季留在地里杂草和石块都清干净。但上虞地广人稀,虽然地多,却都很荒芜,粮食收成极差,只能把闲地都多少种些东西,好有点收成。
即使是沈奚靖这样孩子,每人
沈奚靖觉得喉咙似乎被堵住,他闷闷地回答:“刚才彦哥说,就看今晚。”
卫彦为不让他们担心,所以每次求医问药都是他自己去,也总是跟他们说小海会好。
可是,这多天过去,徐海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他们虽然年纪不大,也知道他恐怕是要不行。
这次,就连卫彦都跟沈奚靖说实话,谢书逸和云秀山心中凉,都沉默。
不多时,卫彦从屋里出来,跟他们凑在起吃粥,那粥里都是野菜,没有咸味,非常难吃,但是他们四个却吃香甜,眨眼功夫锅粥就见底。
沈奚靖忙跑过去把他自己那碗粥也倒进去,蹲在旁照看火候。
卫彦直接端着他那晚汤水进屋子,要先给徐海吃。
粥其实已经是热,那点野草早就煮烂,片惨绿颜色浮在锅里,即使这样,他们三个,也看得直咽口水。
可是卫彦还没出来,他们都不会先动碗。
这个环境下培养出感情,比任何时候都要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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